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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部分

的那一塊玉蟬。

素素踮著腳走了出去。

再過了一會兒,吳嬤嬤便奉上了熱茶,我和裴元灝還安安靜靜的,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直等到她退下之後,裴元灝才又抬起頭來看著我。

這一下,我才看清,他的眼睛裡滿是血絲,雖然昨晚是我念了一夜的心經,但補了這麼會兒眠已經舒服很多了,倒是他,看樣子也沒怎麼休息,還累得很,這樣發紅的眼睛看著人,讓人莫名的有些心悸。

我的心又提到了喉嚨口。

然後,他低下頭去。

可就在我還沒來得急緩過這一口氣的時候,他又抬起頭來,說道:“你——”

我立刻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啊?”

“你……你怎麼會誦心經的?”

“……”我只覺得自己這一口氣快要給他吊死在這裡,冷汗都出了一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說道:“妙言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誦一段心經,比說些閒話要好。”

“朕不是問這個,”他的眉心微微的皺了起來:“朕是問,你為什麼會誦心經。誰教你的?”

“啊……”

“是不是當初在臨水佛塔的時候,跟著太后學的?”

“不是,從小就會。”

“從小?傅八岱教的?”

“不是。”

“誰教的?還從小就教你!”

我聽著他好像心裡還有氣似得,也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倒像是昨晚我誦一夜心經擾了他的夢一般,累了一夜還落下不是了。不由的自己也有些生氣了起來,聲音立刻就冷了一個腔調:“我娘。”

他撫弄著那枚玉蟬的手指突然停了一下。

半晌,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你的,母親?”

“是。”

“就是當初,和嬪說的,顏家的大夫人?”

“是。”

“她被你父親——”說著說著,就是在說我的家醜了,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微蹙著眉頭:“她好好的,為什麼會教自己的女兒唸佛經?”

“……”

我癟了癟嘴——其實我母親從小教我的東西多了,也不止《心經》這一樣,不過在普通人看來,一個母親教自己的女兒唸佛經也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但回想一下我母親的身份,就不奇怪了。

她在嫁給父親之前,是個比丘尼。

我也有些明白,面對那些登高跌重,她所有的清冷和淡然,是從哪裡來的了。

不過,這些事情,我還不想跟他說。

畢竟,是我自己的身世,而且——母親跟朝廷,跟皇族到底有什麼關係,我現在還沒弄清楚,更沒必要說出來駭人聽聞。

便淡淡的說道:“西川有很多貴婦人,嫁人之後都會信佛。家裡如果有什麼大事,還會請青川土司掌管的那些寺廟的僧人到成都做佛事。”

他聽著,突然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是啊,朕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和嬪還說,顏家大小姐從小就名滿西川,曾經還有那些土司上門向你提親的,是嗎?”

我皺了一下眉頭。

什麼意思?現在來跟我說這個?

眼看著我眼中的神情越來越戒備,他沉默了一下,像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可笑似得,輕輕的笑一下,然後拿起茶碗來喝了一口,然後慢慢的說道:“罷了,其實也都是過去的事了,朕問和不問,都已經過去了。”

“……”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今天有點莫名其妙的。

南宮離珠剛剛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回來,照理說他應該一直在玉華宮守著她才對,但現在卻跑到這裡來,而且一會兒問我為什麼會念心經,一會兒問我娘,還問起當初青川土司向我提親的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總不會是昨夜沒睡,人也糊塗了吧?

我微微蹙眉的看著他,卻見他站起身來撩開珠簾走進了裡面,床上,妙言對這裡發生的一切還一無所知,仍舊睡得天昏地暗的,口水從嘴角留下來,看起來又邋遢,又好笑。

裴元灝站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嘴角微微的勾著一點笑意:“昨夜,也實在是累著她了。”

我勉強笑了一下。

“她吃過東西了嗎?”

“吃了點東西才睡的。”

“那就好。”

他低頭看著妙言,說道:“昨夜她為貴妃誦經的事,今天一大早已經傳遍京城了,你知道京城的人都怎麼說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