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施主又何必太過執著。”苦海無話可說,只得淡淡地回應了一句。鐵拳立刻咆哮道:“跟米員外有交情的人,會身無分兄弟們,先把那傻和尚剁了,老子看他給不給錢。”
苦渡氣憤不過,將拳頭捏得嘎嘎直響。苦海暗忖道:“讓這人橫行下去,不知還要害多少黎民百姓。不如給他點教訓,也好殺殺這班人的氣焰。”想到此處,苦海於是沉聲道:“既然施主不思悔改,那貧僧惟有用雷霆手段,助施主洗心革面了。”
“你這話是何意?”鐵拳態度乖張,並未將苦海放在心上。只見苦海雙目精光暴漲,兩手忽然向前一探,宛如出水蛟龍般,一手去拿鐵拳身後身柱穴,另一手又去捏其肩上巨骨穴。
鐵拳未料到苦海說打便打,不由大吃一驚,於是匆忙拿肩胛往其懷裡撞去,跟著又是一記鞭腳。苦海見鐵拳來勢洶洶,於是往後退了半步,雙手就這麼順勢一拽。鐵拳也就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哪裡受得住苦海一帶,當即一個踉蹌往前衝去。其手下見狀,急忙揮刀來砍苦海,卻被苦渡一手攔下,頓時被打得四處逃竄。
不過鐵拳到也強悍,竟然沒被苦海拽倒,反而回身一招“仙人摘桃”猛掏向其腋窩。苦海實戰經驗不足,只得反腳踢向鐵拳小腿。鐵拳仗著肢體強悍,生生頂住苦海來腳道:“喲呵!還真看不出嘛!賊禿驢原來是個練家子。不過惹了大爺我,就得廢了你這身修為。”他說完一聲怪叫,又呼呼幾拳打去。
苦海心切師父,無意戀戰,於是使出“金剛伏魔掌”,頓時掀起一陣勁浪狂濤。那鐵拳雖然強悍,畢竟練肉不練氣,如何吃得消苦海這套上層掌法,幾個回合下來,便已狼狽不堪。也是苦海對敵經驗不足,加之掌法未至純熟,尚不能收發自如,如此猛地一掌打去,待發現力量過大,卻已收之不及。
“唉喲!”只聽鐵拳一聲慘嚎,巨骨穴已被擊了個粉碎。看著鐵拳滿地打滾,痛苦不已,苦海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可他轉念一想:“我出掌雖說過重,但廢了他的武功也好,免得其再為非作歹,橫行鄉里。”於是朗朗道:“阿彌陀佛!貧僧本無意傷害施主,奈何施主卻不聽教誨。貧僧逼不得已,也只好先廢了你的武功,希望施主能有所警醒,從新做人。”
鐵拳一邊哀號,一邊怒罵道:“賊禿驢,你好狠的心,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苦海見狀,也只得嘆了口氣。他見苦渡已將其餘匪徒打跑,於是問道:“二師兄,你覺得師弟這樣做如何?”苦渡翹起大拇指表示讚賞,苦海才略顯寬慰。二人也顧不了太多,當即匆匆上路而去。
第五章 浮生如夢 第三節
苦海一回到大同寺,便立即來到師父的禪房拜謁,關切道:“師父,弟子聞悉您老人家身體抱恙,不知患了何病,可有治癒?”了塵大師示意苦海坐下,然後徐徐問道:“去了數日,你可有何心得?”
苦海坦然道:“多謝師父一片苦心,弟子連日來獲益匪淺,雖不敢說已得真諦,卻也有所心得。”他說著頓了頓,繼續道:“佛在心中,心既是佛。心存萬物,萬物既是心。”
了塵大師微笑道:“看來你慧根匪淺,完全可以繼承老衲的衣缽了。”苦海愁眉苦臉道:“只是弟子鹵莽,此番前往溫州,犯了一件不知是對是錯的事,恐怕會令師父失望。”了塵大師淡淡道:“往往有時候,一件事到底是對是錯,並不是由當事人來決斷的,這需要時間來證明,你又何必掛在心上。”
苦海鬱悶道:“弟子廢了一個惡霸的武功,真不知他會不會去報復問知居士?”了塵大師道:“色是相,空亦是相。色亦不色,空亦不空,方能無我相,無心相,無眾生相。事以犯下,後果難以預料。問知自有他的能耐,你又何必擔憂。好了,時辰已不早,你就先下去歇息吧!也許三更月明,方悉武林大事。”
苦海聞言愣了愣,但又不便多問,於是拜辭而去。他渡步出了師父的禪房,一路沉思著回到自己屋中。了塵最後的話必有深意,但苦海真正擔憂的,卻是師父的身體。最近這一年,了塵時常咳嗽,兼之雙目晦暗無神,早已不復往日的神采。苦海知道師父已年過百歲,唯恐來日無多了。
“苦海師弟。”苦海正自出神,卻見苦難含笑而來道:“聽說師弟此去溫州獲益匪淺,真是可喜可賀。師父他老人家急著找你回來,怕是有大事相托。你看為兄和苦渡師弟,入門都已越二十載,卻偏偏你最晚來,反而得到了師父的衣缽。”
苦海忙道:“小弟此番出山獲益良多,若非師父召喚,可能還會呆上段時日。師兄也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