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月柳月不僅把自己看到告訴了可貞,還特特問了施槐花一些話兒,好回來告訴可貞知道。
比如說怎麼繭子取下後,怎麼選繭,怎麼剝繭,怎麼緞絲。
“黴爛和小繭自是要剔掉。繭衣剝下來可以作絲綿,也可以用銅錢墜子做紡錘,打線織成湖綢緞絲時候,上等繭子可以繅製成細絲,中等繭子可以繅製成肥絲,次等繭子和雙宮繭可以繅製成粗絲。”
柳月又補充,什麼是雙宮繭,“就是兩條蠶一起結繭,還有四五條蠶一起結叫做同宮繭。像是同宮繭,就只能挑出來造絲綿了。用來繅絲話,絲就太粗了,容易斷頭。”
杏月連連點頭,又告訴可貞,“繅絲好難得,施家老奶奶說一個人一天差不多也只能得兩斤絲不到樣子。而且如果是織包頭絲話就少了,因為絲縷加細,只能得一斤多一點兒。”說著又告訴可貞是怎麼繅絲。
可貞見過絲車,所以透過杏月描述,和柳月補充,還是可以勉強拼裝起來。
其實就是當煮蠶繭水燒滾時候,用竹籤去撥動水面,絲頭就自然出現了。將絲頭提手裡,穿過竹針眼,先繞過用竹棍做香筒狀叫做星丁頭滑輪,然後掛送絲竿上,再連線到大關車上。遇到斷絲時候,只要找到絲緒頭搭上去就可以了,是不必繞結原來絲。如果想要絲大關車上排列均勻而不會堆積一起,關鍵要靠送絲竿和腳踏搖柄相互配合好。而這關鍵,其實也是要靠繅絲人熟練操作程度。
雖說是男耕女織,不過養蠶繅絲,也不光就是女人活計,男人發揮作用也是相當大。
像是施家,施槐花叔伯兄弟們,基本上每天都要撐船去運桑葉。前一陣子,是整天都收拾繅絲用木炭。
繅絲用木炭,是非常講究。要選擇非常乾燥且無煙,這樣話絲色澤就不會損壞。
要想絲質質量好,施家老奶奶那有六字口訣。
一叫“出口幹”,就是蠶結繭時用炭火烘乾。一叫“出水幹”,就是把絲繞上大關車時。用火盆盛裝四五兩炭生火,放離大關車五寸左右地方。當大關車飛旋轉時,絲一邊轉一邊被火烘乾,這就是所說“出水幹”。
可貞聽得非常仔細,不僅細細做了記錄,而且還拿了紙寫了一些問題旁邊。
杏月坐一旁替可貞磨著墨,見可貞寫完了,才又開口道:“知道我們是特意去看。施家大嬸子還特特織絲織花綿給我們看”
因著小日子來了,可貞是打死都不肯和白氏林氏一道睡了。早早就死乞白賴說好了,她要自己睡。
一晚上。和柳月杏月說著繅絲織絲事兒,倒是不覺著,那廂正屋裡林氏白氏卻是翻來覆去不習慣。
兩人披了衣裳起身。出了門張望了一番,只見西廂房炕屋裡燈火通明,人影搖晃,顯然是還不曾睡。
林氏想去勸可貞早些睡,可是想想。還是作罷了。
可貞性子,她相當清楚,自然是知道她今日事今日畢習慣。
回身向白氏笑道:“看來還真是得分房睡了,否則再過兩年蘊兒出閣了,我們指不定多不習慣呢!”
白氏好笑,“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現才要多寵著些呢!你倒好,倒是因噎廢食起來了。”
林氏失笑。
忙到戌末,可貞遣了眾人去睡覺。自己窩炕上,倚炕桌旁,翻看著手裡冊子。
可貞記得上輩子,蠶戶們都是直接賣繭。可這裡,繭是沒人收。必須織成絲才有主家過來收。
這無形中,就給蠶戶們增加了越加繁重勞動了。而且。繅絲過程中,散發氣味也不好聞。
繅絲作坊,很有吸引力,不過可貞暫時還沒有這個經濟實力。
目光又轉移到寫右側蠶蔟上。
可貞一開始時候,真是覺著那蜈蚣簇還是不錯。雖然量大,一張蠶種要一丈長草籠四五十個。可是,畢竟製作簡單,不易倒伏,而且結繭位置也很多,使用時候又能通風,是可以短時間內大量製作。
只是沒想到,這樣草籠裡面結繭;,柴印、黃斑等次繭子很多,是相當影響繭子質量。
只不過,可貞只能挑出這些問題來,要如何解決,仍舊是個問題。
翌日一早,林氏白氏看到可貞手裡厚厚冊子時候,著實吃了一驚。足有二三十頁,裡頭密密麻麻全都是從養蠶到繅絲過程。
“怎麼這樣多!”
可貞嘻嘻笑,“這還不算多呢,只不過是春蠶繅絲步驟罷了,我還要收集夏蠶秋蠶晚秋蠶,還有桑樹種植,織絲,所有步驟我都要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