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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我們也結婚吧……這句話,悶在他心裡,發酵,變酸。

很快,她回了:【替我恭喜他們,晚安。】。

從前“晚安”二字,都是飽含愛戀和希望,說過晚安,知道著明天睜眼又能看到對方了。可今晚的“晚安”。只單純地為了結束話題。

那頭的錢澄,蹲坐在地毯上,微弱的玄關燈,讓這間房子顯得冷清又孤寂,手裡拿著已經暗下去的手機,鼻頭泛酸。這裡的一事一物,都是江一川親自添置的,起碼在那個時候,他是真心地對待劉麗萍,本是滿載歡樂笑聲的一個家,如今死的死,分的分。

這一夜。二人都呆坐到天亮。

劉麗萍的喪事辦得很簡單,沒有法事沒有追悼會,只有錢澄一個人,手裡捧著童心福利院裡隨意生長的野花,奠在了墓前。

“葉院長,恩怨隨風,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她立在豔陽之下,心一如身上的黑色襯衫,肅穆悲愴。劉麗萍曾經是她生命裡的燈塔,也能理解劉麗萍和愛人要保命的想法,但不能苟同他們的作為,畢竟她和親生父母,就因為他們的私慾而骨肉分離了二十幾年。

人是最複雜的動物,愛和恨,可以交織糾纏在同一個人身上。

遠處的停著的悍馬裡,江一川吸著煙,想要止住心頭滴血的痛。直到她重新撐起傘要離開墓園,他才馬上發動了車子。

能遠遠地看著她就好,今天畢竟是個敏感的日子,他就不出現,惹她徒添傷感了。

之後的半個月裡,二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去打擾對方,江一川如常每天在三越上班,只是比集團建立之初還要玩命,就連一直跟在身邊的墨言,也扛不住高強度的工作,病倒了。整個三越大樓只有頂層江一川的辦公室亮著燈,他像被上了發條一樣,手上的工作沒有停下來。

手機鬧鐘響了,他馬上放下報表,劃開手機。每晚十一點,他都會給錢澄發晚安的簡訊,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剩下的唯一溝通。

【今天墨言沒來上班,才發現第二秘書挺笨的。你呢?不要老悶在家裡,多往外走走。晚安。】。

平常兩分鐘不到,錢澄就會回簡訊,哪怕只有簡單的“晚安”,但今晚他等了特別久,他焦急得又點了一根菸。

【以念邀請我參加她的婚禮,你可以陪我去挑件禮服嗎?】。

他瞳孔驟然一縮,跌落的菸灰燙在了他筆挺的西褲上,很是狼狽。他傻傻地笑了,她終於想通了?

飛快地按下回復:【我明天下班來接你。】本想再加一句情話,但又覺得那樣太過矯情,把手機收好,直接關掉電腦,回家休息。

窗外月明星稀,是否意味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呢?

第二天錢澄把劉麗萍的所有遺物都收拾好,她的東西很少,只有一本上鎖的日記,和一個生了鏽的餅乾盒,她猜想裡面大概是照片之類的,最後所有傢俱擺設都鋪上了白色的布,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這個房子。

捧著小紙箱,她來到墓園,劉麗萍的遺物,她決定還是還給她。

“錢澄?……”

她抬頭,遠處的韓野穿著一身軍裝,臉比上次見面時還要再削瘦一些。

“你怎麼也會在這裡?”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燼。站直了身子。

韓野回頭,眸底藏不住一絲哀傷,“我陪我爸媽來。”

“?……從前沒聽說過你有妹妹啊。”

“她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我爸媽也不願意提起,所以我也沒告訴你。”

“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傻啊,你呢?怎麼會在這裡?”他側頭已經瞥見墓碑上劉麗萍的照片,一陣錯愕,“這……這不是上次我陪你看望的那個福利院院長嗎?怎麼……她的腎還是等不到嗎?”

她為難地點頭,錯綜複雜的內情,她還是不提了吧。

“澄……”他溫柔地喚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頭頂,“難受嗎?”

“嗯……”出於一種奇怪的感情,她居然點頭,還任由淚水留下。

他的心隨著她的點頭而抽痛,大掌下扣,輕輕把她按在自己肩膀處,而後又君子地鬆開手,“肩膀借給你。”

錢澄還是站在原來的地方,只是低著頭,額頭靠著他的胸膛,二人身體之間,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韓野之於她,就是最好的朋友,不同於面對江一川時的自責和矛盾,她在韓野面前,倒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洩著。

“仔仔……”唐淑芬尖叫一聲,嚇得錢澄倏地站直身子,“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