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國師府。
姬飛晨坐在上首,緩緩開口:“二位,我命人在後院亭子里布置水席,一起去吧。”
雖然風雪已經停歇,但多日積雪落在花園,仍是一片素白雪景。
皚皚白雪中,三人走入亭子,旁邊有人升起火爐給他們溫酒。
“不必了,隨便吃些水席暖暖身子便夠了。”宋紹明攔住溫酒的侍從,姬飛晨微微頷首,把其他僕人屏退。
吃著水席,鄭瓊率先開口:“這次又把黑聖宗送去作祭,總量上應該夠吧?”
宋紹明將筷箸一指,面前菜碟中的湯水化作一副陰陽清濁圖,其中濁氣一方慢慢壯大,幾乎佔據清氣的一倍。
“要看黑聖宗死多少人。如果人不夠,就必須再找下一個替代品。”
鄭瓊遲疑道:“煌陽教?蠻宗或者蟾宮?天海閣那邊油鹽不進,是打定主意作壁上觀,很難把他們拉進來。”
姬飛晨搖頭:“四方教支系龐大,豈能拿他們作祭品?別看他們鬥得狠,招惹一個,其他門閥不會坐視不理。接下來若要拿祭品,便選擇白蓮淨宗吧。畢竟是玄門墮落的門派,並非我道嫡傳。”姬飛晨對白蓮淨宗另有欲求,想要找找太上重寶的蛛絲馬跡,有心拿她們應劫。
“但她們是祖師親手引渡入元道,算是一個標誌。”
“哼,什麼標誌?除卻四方教和血海、冥河外,其他門閥又有幾個算是元祖嫡傳?就連四方教的傳承來歷,都有些含糊不清。”
三人避開其他門派,才敢說一些唯有兩大聖地知道的事。在他們口中,其他門派統統都是替代品。殺劫真正的得益者,唯有兩大魔道聖地。
宋紹明:“白蓮淨宗修行的法力屬性中,陰煞之氣很少。恐怕把她們全部祭獻也不夠,反而會因為清氣升抬,讓咱們的計劃受損。”
鄭瓊:“天心靈宗如何?反正他們不介意多死幾個人。只要不動他們核心那幾個靈君,相信他們沒意見。回頭多給一些補償也就是了。他們不是要開天魔界,到時候給他們機會。”
“如果這兩派再不夠呢?”
姬飛晨看看二人:“那就只能我們來頂。總不能真把元道所有門閥統統弄死吧?”
血海一脈的魔土計劃很重要。如果這個計劃成功,玄正洲便是下一個黑瀛洲。
國將不國,家不為家,天下一片魔土,唯有各大門派建立天城,從而收攏蒼生氣運。三宮之制崩碎,冥河血海勢力大漲。那時候,便是魔門真正反擊玄門的時刻。
為了這個計劃,血海數十年來不顧忌諱,教授凡人如何研製抗衡仙魔的武器。以此,讓凡人生出狂妄之心,誘導大鴻帝朝和玄門離心。
然後再傳授他們祭獻神魔的儀式。讓他們憑藉自己找到的上古神魔骸骨來謀取力量。而大鴻帝朝的行動,在血海乾預中會功虧一簣,導致魔氣汙染大地。
最後配合血海早先埋下的魔種,從而將大地遍開魔蓮,徹底不給玄門生存的空間。
但為防止玄門救世,魔門需要一個更保險的閥門。
“哼!玄門那些人妄圖把我們當做磨刀石,讓他們的清靈仙道代代長存。那我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多死一點人,讓那清濁太極圖的濁氣佔據上風,使他們無法短時間內轉化濁氣。從而被迫自爆,將天空之上收集的清濁二氣統統引入人間,消去三宮多年來的功德。”
姬飛晨掐指一算,似乎有所感應:“師尊那邊,應該要動手了。”
“那就先等訊息。”宋紹明起身離開,鄭瓊問姬飛晨:“長老,你執掌黑脈附屬勢力。如果到時候人不夠,可否再扔出來幾個?”
“我等培養羽翼勢力,可不是隨便扔出來當炮灰的。”姬飛晨一臉正氣:“你為年青一代的大師兄,這種話可不要亂說。”
鄭瓊嘴角一抽,暗罵道:當初你接手時,弄死你們黑脈多少附屬勢力,這時候又出來裝好人,呸!
當初姬飛晨初來乍到,拿那些附屬勢力立威。但現在他已經站穩腳跟,在附屬勢力中培植自己的人,形成全新的格局。當然不肯為了區區祭品,把黑脈私有勢力拿出來。
打一棒給一個甜棗。先苦而後甜,會越發甘美。
“你若沒事,便去看看羅青衣她們。我覺得她今天神態有些不對勁,你這大師兄還不去問問?”
……
南疆,天夜澤,黑聖宗。
巫咸正跟坎冥殿主對坐飲茶。
殿主低首垂眉,盯著茶盞中嫋嫋升騰的白煙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