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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張靜北最痛恨的一種人,就叫做‘別人家的孩子。’

哎呀,別人家的孩子多聽話,多乖,學習多好,多懂事啊……balabala,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咋樣咋樣,然後就是一通比較和臭罵。

張靜北是老張家的心肝寶貝肉啊,平日裡哪個不嬌著慣著縱容著,這沒對比是不知道,有了對比自家父母那股子恨鐵不成鋼的心情總是要爆發出來。

張大山近來總算有幾天空閒的日子可以在家歇息幾天,也就這麼幾天,他的所有精神和關注力都放到了自家小崽子身上了。

杏楊鎮的人文風氣極好,在那一條條不算寬敞的青石小路上時不時就會跑過幾個晨起鍛鍊身體的男女老少,張大山很注重養生和身體的鍛鍊,只要一有空就會抓緊時間堅持做運動。

夏日晝短,五點多的時候天光白亮,隱隱便有紅彤彤的陽光雀躍地從潔白雲朵裡飛揚起舞,有紅紗沁染,長長的嫋藍天空正正掀開一日的帷幕。

張大山跑完步回來的時候已經六點三十五分,剛要進門就看見對面門的李博陽已經收拾整齊,揹著小書包等在他家門口了。

儀容一絲不苟,臉色板整,略顯深刻的五官下是緊緊抿起的嘴唇,小小一個孩子這樣嚴肅端正的神態讓張大山偶感意外之餘,竟莫名生出幾分想要正視他的念頭。

“博陽呀,起的這麼早吃飯了嗎?”張大山略矮著身,臉帶笑容地問道。

李博陽回頭看了看張家對面那緊緊閉著的院子,手指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口袋裡的鑰匙,想了想,才道,“媽媽昨晚睡的很晚,今天我想坐林薇阿姨的車一塊去學校,可以嗎?”

張大山和顏悅色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朝門內瞅了一眼,“進去吧,北北估計正在吃飯呢。”

只是,進去還沒三分鐘,張大山的眉頭就擰了起來,啪嗒啪嗒跑上樓去敲門,床邊的張媽媽正是無奈地輕聲哄著床中間那一小團繭子,見到張大山不由急了,“北北,起床了,媽媽給你弄了你喜歡的玉米粥,還有你喜歡的小青菜,快點起床好不好?咱們要遲到了。”

張大山長腿幾步走進來,伸手就將那薄被給掀開,見那縮的緊緊的小小的糰子實在哭笑不得,只得萬般無奈地喊他,“兔崽子,還睡懶覺呢,讓你昨晚不早點睡,起不來了吧?你看看你彤姨家的博陽,人家早就吃完飯等在那兒了,還不起來在那裝死嗎?”說到最後那語氣便有幾分嚴厲了。

小崽子覺得自己真無奈,上輩子自己光被人算計著給做牛做馬去了,現在回來了還不給人多睡一會兒,簡直無理取鬧!

“媽媽,我困……”張小北磨磨嘰嘰地從床上的一邊滾到另一邊,揉著一邊眼睛慢吞吞抱住張媽媽的腰部蹭蹭,軟著小嗓,聲音拖得長長,好似上輩子那幾十年的獨立自主都餵了狗,再度回溯到稚年之齡也讓他那一肚子嬌氣跟著養回來了。

不管張大山在旁邊吹鬍子瞪眼,還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裝腔作勢,張媽媽八風不動地柔聲哄了兩句就將那小小輕輕的一團給抱在了懷裡,嘴裡還不忘戲謔地笑他,“來,媽媽摸摸,昨晚是不是又尿床了?”

小崽子頓時驚醒,反射性就要拉緊被子一遮,旁邊驚雷般響起李博陽重複的那兩個字,“尿床?”

“啊呸呸,誰,誰尿床了?”原先就倍覺丟臉的小崽子頓時更加不爽了,下巴昂得高高地,小鬥雞模樣地朝他呲牙,奶奶的,老子就算要尿床,啊不,是畫地圖的時候你還在跟你的五指姑娘緊密交纏呢?活該你個老處男,最後還得小爺幫你破處,啊呸呸!爺真大方。

李博陽也不覺惱,只是視線遲疑地來回掃蕩著那塊被床單遮擋住的地方。

倒是一直圍觀的張大山唯恐天下不亂的趁勢掀開了那被子,得意的哈哈笑了兩聲,見到床單幹乾燥燥地硬是默默生出幾分遺憾,嘖嘖嘴調笑道,“喲,這次有長進啊,還以為今天又要換一床新被單了呢。”眨眨眼,又笑,“你彤姨說,博陽三歲就不再尿床了,你呀你……”語裡帶著無奈和寵溺。

這下子張小北也沒了再去睡個回籠覺的興致兒了,怒瞪了李博陽一眼,心裡忿忿,最恨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了。

張靜北性子乖戾,脾氣頗有些陰晴不定反覆無常,平時惹貓逗狗的反正不讓人省心。

而李博陽卻正和他相反,李彤完全是把他當作一名謙謙君子來教導的,平時言行舉止循規蹈矩的,行事極為規矩,甚至到刻板、古板的地步,為得就是不讓他以後長大和他父親一樣。

但是遺傳基因的偉大卻不是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