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亂成這樣,聲勢如此浩大,沒有人在背後推動,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百姓中必有一些刺頭,是這些刺頭在引導著民心,只要將這些刺頭找出來,事情就好辦了。
如果這些刺頭不肯合作,那麼他不介意讓他們知道朝廷的手段。——鄭時雍這樣想著,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他能將動亂的太原府整治妥當,靠的不僅僅是柔和政策。像他這樣一步步走上來的文官,實在太清楚什麼時候應該柔和,什麼時候應該用雷霆了。
如他所料的,京兆府兵找出了好幾個刺頭。這幾個人平時不務正業,,在百姓騷動的時候,他們就躲在中間叫喚得最厲害。這樣的人,什麼時候都少不了。
鄭時雍聽了京兆府兵的稟告,卻沒立刻將他們抓起來,而是吩咐京兆府兵細看,這些刺頭的背後都有誰。
林世謙已死,少尹耿介又一病不起,朝廷沒來得及任命新的官員,京兆府事務就暫時落到了鄭時雍手中。
聽到鄭時雍這樣吩咐,京兆府兵俱是領命。很快就摸清楚了這些刺頭的去向。只是,層層追查之下,所得的結果令他們為難。
這些刺頭,最後與兩處地方有所聯絡。一是與戶部尚書張家下人有所接觸,一是與林世謙的家人相關。事情很明顯,在背後推動民心的,就是太子和二皇子。
原來,太子和二皇子都想對付皇后啊。只是不知道“一言身寸、亡國妖后”的說法,是誰人想出來的了。
鄭時雍知道這關聯後,也沒有多有考慮。只是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將這些刺頭都抓到了京兆府衙。然後將東宮的謝登和二皇子府的長史林良請到了京兆府衙。
謝登和林良來到京兆府衙後,見到那些刺頭,臉色就不太好看,卻也沒有多少畏懼。他們都沒有直接與這些刺頭接觸。換言之。京兆府不會有什麼證據。
尤其是謝登。他已大定了主意不管鄭時雍說什麼,都會矢口否認。因為他清楚自己的主子一定要對付謝皇后和謝家。
一言身寸,亡國妖后。這種千載難得的機會,朱宣明怎麼會放過?幽禁謝皇后這個處置,在朱宣明看來還是太輕了。他要的,是廢后!——如此,淑妃才有機會。
可是,鄭時雍也沒有多和他們廢話,只是說道:“請兩位來,是想請兩位傳幾句話。這一次的事情,本官一定要平息,若是有誰阻攔,則政事堂與之為敵,本官在位一日,便永不休。”
他這番話說得輕巧,甚至連半點威壓也不施加,卻令謝登和林良臉色驚變。這是威脅,明晃晃的威脅,就算是東宮和二皇子府都不得不接受的威脅。
鄭時雍代表的不僅僅是從二品尚書左僕射,他表達的是政事堂。而三省一臺官制的政事堂,代表著文武百官,代表著天下政吏,即使是皇上都不能忽視。太子和二皇子豈敢與之作對、
謝登沒有想到鄭時雍態度會如此強硬,頓時冷汗直冒,略想了片刻,便回到:“大人的話,下官謹記。下官會將這話轉達的。”
轉達給誰聽,自然不言而喻。謝登就算再清楚太子的心思,此時也不得不妥協。太子,畢竟還不是皇上,以後需要政事堂的機會太多了,怎麼能與政事堂為敵?
謝登都這麼說了,林良便更沒有話說了。這兩個人滿懷反對而來,此時無比乖順地離去。
至於這些刺頭,見到謝登和林良乖乖離去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了。他們作為刺頭,之所以敢出頭鬧事,就是因為有東宮和二皇子府的支援,現在什麼都沒了,他們還能做什麼?
鄭時雍倒也和藹,笑了笑說道:“給你們兩天時間,民心怎麼起來的,就怎麼給本官按下去。不然,京兆大牢的號監還多的是。”
這些刺頭聽了這吩咐,忙不迭地離去了,去按照鄭時雍的吩咐辦事。
鄭時雍深知,民心到了這一步,光靠刺頭去平息是不行的。在刺頭動作的同時,他也帶著京兆府兵,並從紫宸殿那裡借來的虎賁軍,直接去了百姓們鬧事的街道。
他無須多說什麼,光是殺氣凜凜計程車兵陳於百姓面前,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見到握著長刀計程車兵,沸騰的百姓就好像被澆了一桶冰水,瞬間就清醒過來了。這會兒,他們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民怨、動亂……這些士兵了不是吃素,是會出手的!
他們便感到了害怕,在絕對的武力面前,誰都會感到害怕。而且對朝廷、士兵的天然畏懼,令他們不敢再有妄動。
震懾夠了,鄭時雍便開始懷柔了,他環視了百姓一眼,說道:“京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