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了一些。她將目光移向了外面,窗外春花絢爛,可是顧琰卻覺得它們隨時會枯黃凋零,現在的顧家,何嘗不是如此呢?
顧瑋見到顧琰頻頻走神,都沒有回應自己的話語,不禁有些氣悶。不過,她還是想起了連氏的吩咐,繼續詢問道:“對了,大姐姐,我聽說大伯昨晚都吩咐備車的了,怎麼又不去西山了呢?”
顧琰聽了這話,忍不住一愣,隨即想笑。顧瑋這是……這麼明晃晃地查探訊息,甚至都不用委婉!真當自己是傻子了?!
不對,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是絕對不會想到這麼彎彎道道,只會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根本就不會想到別人還存了別的心思。
秦績說得沒有錯,自己的確是蠢鈍……一直被母親嬌養在掌心的自己,整日除了繡花唸書,就是傷春悲秋,嬌滴高傲,這樣的嬌小姐,如果不是秦績留著有用,定是活不到崇德十八年。
“就是覺得沒有大礙了,不用爹孃辛苦跑一趟,再說了,筠姐姐說西山那一帶最近不太平,還讓我們出入都小心呢。”
顧琰說著昨晚的話語,和以往一樣天真無防,她不會讓顧瑋知道大房已經起疑。她在秦績眼皮底下演了兩年戲,掩飾心思的本事早就練出來了,要瞞過顧瑋輕而易舉。
如今只要她想,沒有什麼瞞不過顧瑋的。
顧瑋不疑有他,又拉著顧琰雜七雜八地問了些話,主要都是圍繞顧琰掉下假山一事,目的都是在試探大房對此事的態度和打算。
顧琰見到她這副積極的樣子,忽而一笑,然後問道:“對了,三妹妹,二妹妹現在怎麼樣了?說來也奇了,是我自己掉下假山的,二妹妹緣何去請罪呢?”
她看向顧瑋的目光清澈好奇,彷彿真是想不明白的樣子,學著顧瑋大刺刺地打探二房的情況。
顧瑋被她冷不防一問,一下子還真想不到怎麼回答,幸得她身邊的丫鬟聽琴代為圓了過去:“奴婢聽我家姑娘說,二姑娘越想就越不安,才去忠孝堂的。”
顧琰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瑋,出言道:“妹妹也該管教下丫鬟了,主子都沒問話,就搶著回答了。聽琴大丫鬟這當的,倒在妹妹前面了。”
如果說對著顧瑋,顧琰還有心思虛與委蛇的話,那麼對著聽琴這個丫頭,顧琰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作為顧琰的心腹,聽琴可不像名字那樣溫婉高雅,反而是一肚子壞水。這一點,前世顧琰有深刻的體會。
聽得這話,顧瑋眉頭一皺,不悅地看向了聽琴。聽琴一接觸到她的目光,便跪下來說道:“奴婢知錯了,請大姑娘責罰,奴婢不應該擅自多言……”
話雖這麼說,但她目光鎮定,顯然並不害怕。
她是顧瑋的大丫鬟,又深得顧瑋倚重,就算顧琰是長房嫡長女,都不能輕易責罰她。
更何況,大姑娘是這樣軟綿性子的——聽琴這樣想到,有恃無恐。
不過,這一次她想錯了。
008章 爭時
顧琰笑著對顧瑋說道:“既然如此,我還真要罰一罰了,三妹妹沒有意見吧?”
顧瑋看著顧琰的笑容,心想著顧琰軟綿的性子,哪裡會有意見?便笑著說道:“聽琴任憑大姐姐處置了,我是絕對不會有半句話的!”
“三妹妹既然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顧琰說著,臉色倏地冷了下來:“聽琴不遵吩咐,隨意搶白,是為對主不敬!按照顧家家規,對主不敬,是要杖責二十的。不過念在聽琴是三妹妹的大丫鬟,無功有勞,就只杖十棍就可以了。”
顧家家規森嚴,杖責的棍子那是比著朝廷的荊木棍來的,上面還包著鐵皮,就算只是十棍,那殺傷力都是不容小覷。
更何況聽琴是顧家的大丫鬟,待遇比尋常人家的嬌小姐還要好,細皮嫩肉的,這十棍,她如何受得住?
聽到這話,聽琴的臉色僵住了。她沒有想到,大姑娘會一下子變了臉,竟然還責罰她,這太出乎她意料了,一時間竟不知該怎樣反應。
顧瑋的情況也差不多,她訝異地看著顧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也就沒有為聽琴求情。
“去,傳我意思,去西堂請張媽媽來尺璧院執行家法。”顧琰卻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對著尺璧院的丫鬟說道。
張媽媽是掌管後院責罰的管事,性情狠硬,杖起人來毫不留情,凡在她手下挨罰的人,都要脫一層皮,後院奴僕聞其名而色變。
黛藍在一旁侍立著,見到這進展,一頭霧水,以為顧琰是在開玩笑,便出言勸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