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定的名醫都請來,就算是用綁的,他都要為沈肅求得一線生機!
因著沈度的吩咐,如年、似歲等沈家屬下、虎賁暗部士兵並沈家暗處的勢力,都動了起來。他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搜名醫!
顧琰是即將就寢之時,才知道沈肅在西山出了事,當場就驚得睡意全無,緊張地問著水綠:“沈老情況如何了?”
顧霑因身體之故,並沒有參加郊祭,郊祭又是每年一度的常事,顧家上下都沒有人對此多加關注。
若不是晚膳時,顧琰問起了郊祭的情況,山青也不會特意去查探,顧琰或許還有過更久,才能知道沈肅出事。
“哥哥只聽到帝師和沈大人都受了傷。別的,就不清楚了。”水綠回答道。
帝師和沈大人出事的事情,並沒有在京兆傳揚,山青能知道這個訊息,已殊為不易。更多的,他也無法得知了。
聽到沈度也受了傷,顧琰的心都漏跳了一下。來不及多想,她就吩咐道:“速讓風嬤嬤來一趟,我有事找她!”
她要風嬤嬤去沈家一趟,去看看帝師和沈度情況如何,不然,她無法安心入睡。若不是夜色已深,她定會親自去沈家!
聽了顧琰的吩咐,風嬤嬤二話沒說就遁入了夜色當中。沒多久,她就回來了,帶回了帝師和沈度的情況。
“帝師受了重傷,如今昏迷不醒;沈少爺傷了左臂,問題不大。老奴並沒有見到帝師和沈少爺,只見到了沈少爺身邊的如年。沈家,現在情況不太好。”風嬤嬤這樣稟道。
“我知道了,辛苦嬤嬤了。明天一早,還勞嬤嬤隨我走一趟。”顧琰點了點頭,這樣說道。
她無法壓下心中的憂慮。帝師受了重傷,昏迷不醒,那麼病弱的身體,還能支撐得出嗎?若是……若是帝師有什麼不測,那麼計之怎麼辦?
經歷了兩世,顧琰比任何都清楚帝師對沈度來說,是多麼重要。善言所說的那些事,十有七八是和沈肅有關的,可見沈度經常在回憶和懷念沈肅。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得有多麼深厚的感情,才會在另一個人死去之後,有永恆不息的回憶和思念,還秉承著另一個人的信念活下去。
縱後來的沈度位極人臣,享盡大定的尊榮,心中必定無比遺憾,因為他唯一一個至親沈肅,在他勢起之前就已經過世了。
子榮,而親不在,唯剩永哀。
這一世,計之還要經歷這樣的遺憾?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計之承受這樣的傷痛?
“我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回帝師?”昏暗燭光之中,顧琰這樣問著自己,卻始終不得法。她想著沈度的遺憾和傷痛,幾乎是徹夜不能眠。
第二天一大早,顧琰和風嬤嬤就來了沈家。她仍是一副藥徒的打扮,揹著個藥箱,掩飾住身份。
來接顧琰和風嬤嬤的,是沈度的小廝如年。他雙眼佈滿血絲,臉色疲憊,看樣子也是一夜沒睡。
“主子寅時才睡,這會才剛剛醒來。老太爺仍昏迷不醒。”如年邊帶路邊說道,語氣甚是恭敬。
雖說顧姑娘是主子心儀的,他作為屬下,不可能不恭敬,但沈家出了事,顧姑娘昨晚就讓風嬤嬤來了,現在一大早就來到沈家,她對顧家這份上心,令如年感激不已。
顧琰沒有說話,心有提起了一些。寅時才睡,這麼說,計氏睡了還不夠兩個時辰。可見,沈家的情況真是不太好。計之,他怎麼樣呢?
顧琰見到沈度的第一眼,就差點落下淚來。沈度的狀態,比上一次中毒受傷還要差很多。他臉色發白,雙目卻猩紅,臉上佈滿了烏青的胡茬,整個人似處在爆發邊緣。
這樣的沈度,讓顧琰心疼不已。她顧不得風嬤嬤和如年在場,快步走到沈度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計之,你覺得怎樣?你別嚇我……”
沈度怔怔地看著顧琰,想揚出一個笑容,卻發現自己做不到。他如今滿心都是仇恨,連笑容都裝不出來。
‘阿璧,我很累……”沈度想說“我沒事”,出口的卻是“我很累”這三個字。在顧琰面前,他不想掩飾自己的真正心緒。
是的,他很累。幾乎整夜守在沈肅身邊,令一個又一個大夫為沈肅號脈,所得的,仍是搖頭及一句“無能為力”;他時不時去看陸清刑求那個白衣人,直到寅時,白衣人仍沒吐出一句實話。
他不知父親能不能熬過去,他不知自己身邊的危機何時過去,不知,潛伏在他身上的殺機,怎樣才能消除。
她在沈度的目光中見到了血腥和殺意,還有一絲脆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