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幼子慘死,長子身患重病,九死一生。娘——”紫璃哭得難以自制,一雙玉手緊緊抓著老太婆的裙子,“你就不能原諒姐姐這次嗎?即便姐姐有錯,但孩子們沒錯啊。”
看著紫璃傷心欲絕的樣子,老太婆再也忍不住滴下淚來。她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那孽障在我暖春山?”老太婆的龍頭柺杖,狠狠地敲在地上,“你說他九死一生,莫不是想要拿千年火蓮去救他?”
“沒錯。”紫璃無比堅定地看著母親,低聲說:“紫璃與姐姐,姐妹情深,深恨當初她被逐出暖春山,不能為她求情,眼見她慘死亦不能為之討回公道。如今燁兒,有緣至此,我一定要救他。”
“若是救別人,本尊還能考慮,若是救那逆子的孩子,本尊是斷斷不會答應。”老太婆的態度空前堅決。
“為什麼?”紫璃憤怒而不解地看著她。
老太婆轉到一側,神色憂慮而悽惶,“紫璃,有時候,比起行屍走肉般的活著,還不如死去。”
“我不管?”紫璃滿臉怒色地站了起來,“娘,如今暖春山,我才是山主。千年火蓮也只有我能拿到,給誰,由我說了算。”她的神情慢慢凝滯,變得冷酷而決絕,“來人,帶師祖下去休息。”
紫璃見說不動自己的母親,為了就蕭燁,她竟不惜要跟她決裂了。芫初躺在地上,悽然無比地笑了笑,她為蕭燁慶幸,在這個世界上,竟還有人如此為他著想。
“大膽,紫璃你好大的膽子。”老太婆怒不可遏,“竟敢如此對待你的親孃?”
紫璃再次跪下,但表情卻不復柔軟,而是無比堅硬地說:“女兒不孝。”說完,她一揮衣袖,便讓弟子們上前來。弟子們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敢上前,紫璃便怒道:“你們想造。。反?”弟子們這才簇擁著上前,“師祖,請跟我們去休息吧。”
這時,黑衣人卻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冷笑道:“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暖春山今日不交出千年火蓮,我定血洗這裡?”
完顏鐸已經趁機扶起了沈芫初,將她抱進了懷中。
“反正我們的船已經被你們燒了,大不了就與你們同歸於盡吧。”黑衣人那種不要命的狠絕,讓人驚心不已。
“主人……皇后還等著你回去呢?”也許是聽出了主人言辭中的悲壯與無奈,侍從紛紛上來勸解。但他只是粗暴地將他們推開,低聲道:“我答應過阿初,永遠不會離開她,忘記她……”
芫初掙扎著抬起頭來,大聲道:“慕容紫峰,我知道是你?”
完顏鐸一怔,低聲問:“你怎麼知道是他?他不是死在了北燕的極北戰事中了嗎?”
芫初從完顏鐸懷中掙出,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黑衣人面前,將脖子裡的紅玉扯了下來,放到他眼下:“還記得嗎?”沁滿淚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悲慼而痛苦,“你說的,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往事歷歷在目,奈何卻已物是人非,心中湧起的酸澀,讓芫初淚水如注。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心如凌遲的痛楚,讓她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黑衣人垂下眼眸,目光冷冽而無情,“阿初說得果然沒錯,果真有心懷不軌的女人想要冒充她。”他一把搶過紅玉,狠狠摔在地上,那紅色玉瞬間如鮮血四散飛濺,芫初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這只不過是北燕胭脂山上的血石而已,哪裡是什麼玉?你真以為我是這麼好糊弄的?”黑衣人狠厲無比地抓著芫初,幾乎將她拎了起來,“這麼想跟我套近乎?是愛上我了,還是想著陰謀詭計,幫助這裡的人 ?'…99down'”
芫初虛弱地搖搖頭,悲愴地向他的面紗伸出了手,想要看看面紗下面這張臉,到底是什麼樣子。但卻被他惡狠狠地抓住了手。
“不要以為我真的看不見——”他咬牙切齒地看著芫初,但那眸光卻是無比空洞的。芫初不死心,反手又是一抓,終於抓下了那張黑色面紗……
陽光之下,這張熟悉的臉上有轉瞬即逝的驚慌,那是因為眼盲的無助。他眸光散亂而凌厲,卻沒有任何焦距。他依然唇紅齒白,但讓芫初驚慟的是,一道醜陋的疤痕從他的左臉一直貫穿到右臉,皮肉已經結痂,就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盤踞在那張幾乎完美無瑕的臉上,生生破壞了這份美好。慕容紫峰,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芫初的心痛得顫抖不已。
“真的是你?”沈芫初怯懦著,櫻唇顫抖得幾乎連字都說不清,“慕容紫峰,真的是你。”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她預想過與他重逢,可怎麼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