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麼?李玄凝目望去,見百丈外,重重密密的雜林中隱隱透出燈光。燈光顏色火紅,月光慘白如銀,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將雜林塗上了詭異色彩。幾人止住腳步,面面相覷。竹葉子和阿瑩畢竟是女兒家,見前面透出來的燈光火紅詭異,急忙躍下馬來,向李玄這邊圍靠過來。
這些日子,李玄歷經之事,可謂奇多紛雜,每一件不但匪夷所思,且結果總出人意料。
他此時見這幽絕的谷地竟有如此詭異燈光,納罕之餘,心下免不了多了幾分戒備。待見阿瑩與竹葉子驚異的樣子,微微一笑,玩笑道:“看來今晚有地方遮風擋寒了。”
姚子空似乎也沒想到快要走出山谷時還能遇見燈火人家。他此時武功雖然低於李玄,甚至比不上竹葉子,但若論江湖經驗,其餘三人之和,恐怕也難企及他三分之一。
投石問路雖然冒險,但卻是最穩妥的法子。
姚子空微一沉吟,低聲道:“我先去看看。”言畢,還沒邁出半步,卻聽遠遠紅色燈火的深處,隱隱傳來幾聲開懷大笑。他驚疑的收回腳步,轉頭看了看身側的李玄,見他似乎沒聽到自己先前說的話,而是在側耳傾聽,不由暗道:“難道他能聽到近百丈之外的談話?”片時,李玄收回心神,緩緩道:“距離太遠,無法完全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前面不但有吃有喝,還有人在聚賭耍錢。”
竹葉子不解問道:“聚賭耍錢,那是什麼營生啊?”此時阿瑩已知她常年幽居山間莊,對世俗中的一些事情不甚瞭解,便微笑道:“不是什麼好事,你不知道最好。”竹葉子聞言央求道:“妹妹告訴我吧。聚賭耍錢到底是什麼?”阿瑩搖了搖頭道:“知道作甚,淨是禍害人的事情。若告訴了你,你要學壞了,李幫主會責怪我。”
李玄見二人鬥嘴,阿瑩改稱自己幫主,知道她心下仍有誤解,此時此景也不便解釋,微一沉吟,淡淡道:“姚兄長在此等我一下。我先去探探路。若是可去之處,我自會回來接你們。”言畢,暗提內息,足下發力,身形向前一滑,已在五六丈外。
三人還未看清他用的什麼身法,人早已消失不見。
阿瑩暗暗咂舌,嘆道:“為何每隔些日子,他的武功總會突飛猛進?難道有神仙助他?”
姚子空搖搖頭道:“哪有什麼神仙相助!我觀幫主內力雖比之前渾厚,但變化不大。他此番變化,只是身法招式。若說之前剛猛有餘,陰柔不足的話,現下卻是剛柔並濟,既綿柔含蓄又不失凌厲霸氣。”阿瑩點了點頭,認真問道:“姚哥哥,依你看來,適才若是大和尚與幫主發生衝突,誰更強一些。”姚子空聞言沉吟道:“幫主似乎更強些。”阿瑩和竹葉子齊聲問道:“為何有這樣的判斷?”姚子空得意一笑,緩緩道:“先前我雖然被嶗山三個惡賊逼得累脫力,但眼光還是有的。嗯,其實這個理由很簡單,幫主武功可謂內外兼修,拳、掌、刀、劍上的功夫厲害至極,不但招式奇特,且內力與之自然匹配。而大和尚身形步法是飄忽輕捷路數,但出拳招式卻是剛烈之法,就此而言,他即使得遇名師,也是而立之年後的事,所以他的步法與武功招數呈現兩個極端。你們想,一個內力渾厚,與武功招數渾然匹配,另一個身形招式分裂為兩個極端,二人交手,誰勝誰負,還用多言麼!”
阿瑩聞言嘆息道:“這個粗豪的大和尚,可是號稱‘江湖最難惹的三人’中的一人啊!”
姚子空大笑道:“那又怎樣?你難道沒看見老辣狡猾的黑雲逸也曾敗在幫主的手下麼!哼,大和尚也不過如此吧。更何況現下幫主不但武功精進不少,且江湖經驗比之前還豐富呢。”嘆了口氣,又道:“其實高手相鬥,武功只是一種輔助手段,最後戰勝對手其實需要綜合在一起的德、仁、智、力。”竹葉子聽姚子空分析的入情入理,特別是最後論武這段話,堪稱精闢,不由笑道:“你武功不咋樣,眼光倒有獨到之處。嘻嘻姚大哥,你教我聚賭耍錢,我教幾手武功好不好啊?”姚子空聽她如此說,苦笑一聲道:“聚賭耍錢我不會教你。你的武功我也不想學。”言畢,長長嘆息一聲道:“其實,我哪有什麼眼光。這點眼光還是沈幫主教我的。”阿瑩聽姚子空提到爺爺沈無懼,心下難過,紅著眼睛別轉過身。
竹葉子扁了扁小嘴,喃喃道:“小氣鬼。”轉頭扯著阿瑩的衣袖道:“這個姚大哥為何對我們總是板著臉,卻對李公子甚是恭謹呢。嘻,既然李公子是你們的幫主,那你們是什麼幫派啊?”阿瑩見她不諳世事,微微笑道:“姚大哥是愛板著臉,但心腸很軟,對人其實很熱乎。你不知我們是什麼幫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