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隨地準備打架……”
嗯,挺囂張的嘛,簡直沒有王法!徹底進入夢鄉前我在心裡大肆批評。
地球照常運轉,不知過了多少天,我迷迷糊糊、陸陸續續的知道自己換了病房,除了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外增添了些鮮花、陽光的味道。
而那個罪該萬死的呼吸機終於遠離了我,遺憾的是我仍舊沒得到一次痛飲的機會,只在乾渴煎熬到火氣上揚時,感到有人用潮溼的棉棒輕輕擦拭裂開破皮的唇,但更讓我每每想一躍而起扁他一拳,並大聲咆哮告訴他:王八蛋,TMD小氣什麼?不會多喂點?我要喝水啦!
嗓子幹,身體痛,特別是後背,我深切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生不如死。
渾渾噩噩的我聽到一個磁啞的男低音不斷的絮叨:“小七,該醒來了吧?別折磨我了……醒醒嘛,嗯?我知道你最乖了……”
“……小七,我們的新電影又上映了,票房大賣,年底的分紅賺翻你,快點起來呀,你不是最喜歡聽驗鈔機嘩啦嘩啦滾動的聲音嗎?快……快起來啦……”
“小七,你外公答應高闊和劉琛的婚事了,你高不高興?下個月他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因為劉琛的肚子開始變大,她怕再晚點穿婚紗不好看,所以急得抓高闊趕快負責,你難道不想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我靠,我就知道你這女人犟!不聽我說那句話,你不醒是不是?我發誓從此不把馬子,不養情婦,不搞三搞四不行嗎?我現在只有你,只要你,永遠永遠一輩子還不夠嗎?見鬼的,你給我醒來啦!我敗給你了,好不好?小七……”
我才敗給你了!我罵,這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裡囉嗦的?巴拉巴拉說個不停,他不用睡覺,不用吃飯,不用上廁所?!天天有人死他怎麼不去死!?
厚~~~煩!我要瘋了!
我努力關上耳朵圖清淨,死死閉著眼睛就是不順他的意,只要一感到他在,我馬上睡覺,看誰比較厲害,耐心先用光!
再次“醒”來,果然沒了他的聲音,房間裡安靜得如同世外桃源,我吐了口氣,眼皮上暖暖的,應該是熱情的陽光作祟,傷口的疼痛也消失了不少,我舒暢得想開懷大笑。
試著動了動眼珠,嗯,不酸不乏了,又動了動手指,嗯,有三根指頭應我的指令在床單上點了點……
霍然掀開的眼簾,明亮的光線剎那刺入,淚腺立刻湧出一陣溼意,我眨眨眼適應了一會兒,學乖了小心的緩緩的撐開眼瞼,經過清洗模糊的視線清晰了起來,依次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掛在一旁的點滴瓶,桌上堆得滿坑滿谷的鮮花,兩隻正在削蘋果的大手……
穿著一件古意盎然褐色棉襖的房凱閒適的靠坐在椅子裡,高高翹起二郎腿,一隻腳有節奏的打著拍子,瞥見我甦醒一點不驚喜,削完最後一點果皮,他一邊把玩著水果刀,一邊往嘴裡送那本該屬於我的慰問品。
“喲!醒啦?”他呵呵笑,嘎嘣嘎嘣嚼著清脆多汁的蘋果。
這隻大狐狸怎麼在這兒?
彷彿讀出了我眼睛裡的疑問,他大方解釋:“雷不眠不休守了你半個月,眼圈黑得熊貓都不想認他當親戚,所以被高賀打昏帶回去休息了,我呢剛巧陪薔來做產檢,順便幫個小忙,替他照顧你。”
靠,是來騙吃騙喝的吧!?
“哎,打從醫生說你這兩天會醒開始,雷盼了盼,等了等,結果你楞是不醒,沒想到居然是我等來你第一次睜眼,上帝啊,您太眷顧我了,我莫非是傳說中的Lucky。boy?”房凱驕傲的望著我問。
我翻了個白眼,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床頭櫃上的水杯,他立刻會意,扔掉果核拿起杯子,一手插到我頸後抬高我,一手將水湊近我嘴巴,一觸到杯沿我迫不及待的用力吮吸,雖然大部分水滑出了嘴角,但喉嚨裡被清水刷過的爽快感,幾乎讓我興奮得尖叫。
“咳咳……”我嗆了兩聲,扯動傷處,我痛得渾身痙攣,不由得蹙眉。
“慢慢來,別把傷口撕裂了,否則薔就要成寡婦,我未出世的小孩沒了爹。”
誇張!我別他一眼。
房凱扶著我躺好,我戀戀不捨的看著他放回去的水,心想嗆死也比渴死強。
“這次你真的嚇到雷了,他差點沒瘋,高哲拿他沒轍,不但高賀被召回來看住他,屈叔跟狗爺都拖著年邁的身子骨對他嚴防死守,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他也要尋死覓活,我總算見識到何謂生死相許。”
聽他瞎掰,我撇撇唇,用沙石磨礪過的聲音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