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便見到一個平坦寬闊的校場,校場四周已圍著許多人,大家的目光都焦集在校場中央,那裡兩個男子騎在馬上槍來刀往正較量功夫。
“好,用槍的刺過去刺過去,把他弄下馬!”一個赤膊大漢激動得肌肉虯起,只差沒衝將上去加入戰局。
“黑老大,別給那小白臉留情,一刀劈了他!”旁邊一個更激動,紅著兩眼直叫,“給我們開山爵府長臉哪!”
開山爵?
墨珩和蒼蒼腳下都是一頓,重新看向打鬥中的兩人。
只見雙手舉著一把暗青長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黑臉大漢,他生得異常魁梧,熊腰虎背如同一座山丘,一身玄鐵鎧甲穿在他強壯的身上繃得緊實,那甲片上反射的光都帶有威凜強勁的力量感。
別看他人高馬大形似笨重,那柄巨型長刀在他手中卻出乎意料地利落輕便,刷刷刷刷刀光潑灑,將他周身擋得滴水不漏,還能覷空給對手造成巨大壓力。
“青月刀黑鐵面,這是開山爵麾下第四大將,在太學院把守武道入學考的高龍將軍。”墨珩有些震驚地道,“他居然披甲上陣?”
墨青染完全看花了眼,但這不妨礙她冒出滿眼崇拜的星星。大央國風開放尚武成俗,年輕女子更愛英雄,武藝高強的人在哪裡都吃香。她急切地問:“哥哥哥哥,是因為對手太強,不穿鎧甲就會輸嗎?”
“不是。”墨珩目光復雜地看向高龍的對手,“不是敵不過,軍銜在身的人與人私鬥輕易不會穿上鎧甲,而一旦穿上就代表著,他認為對手很強,強到值得他尊重。”
用全副武裝去尊重,用全力以赴去尊重。
蒼蒼微微挑眉,看向那個以長槍為武器的青年。
薄衣窄袖,緊褲硬靴,那個人一如既往地簡潔犀利,如一匹隨時躍起的豹,如同他手中明銳凌厲的槍。
看著安然無恙的他,蒼蒼忽然心情大好,嘴角盪漾開真心的笑容。
052從螻蟻到搶手貨
不錯,持槍青年就是鍾離決,顯然已經過了殿前考驗暫無安危之虞的鐘離決。
他一杆銀色長槍舞得虎虎生風,槍頭紅纓如同一團火隨著他每一個動作前進後退翻騰旋繞,每每能將青月刀逼得收回防守。
他與高龍兩人刀光槍影不息,間或驅馬你追我趕,打得不分你我不分上下。
墨珩帶著幾人從外緣來到校場專門搭建的觀臺,這裡視野更好,當然能進來的人也是有身份的。這時觀臺上分散坐著幾人,仔細一看大概是有三夥人。
中間兩人毗臨而坐,竟是三皇子殷據和四皇子殷灝,他們正就校場比鬥情況做著交談。殷據眼光賊尖,遠遠就看到了蒼蒼,他眼裡一閃,陰沉冷怒下躍動一絲詭異。
右邊則是一個二十來歲玉一般的貴公子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貴公子錦衣玉冠,腰佩銀色魚符,做的是侯爵世子的標準制式裝扮,整個人挺俊如松,面色肅靜。與他長相頗為相似的少年則激動無比,眼裡亮著和墨青染一樣的小星星,不同的是他似乎很想上去也一展身手,無奈手臂被貴公子牢牢壓住。
前兩方都有隨從侍衛簇擁著,但左手邊這裡只坐著一人,一個三十五上下峻冷的男子,看那通身的氣派,也是一個軍中武者。唯有他蒼蒼不認得,也唯有他不曾分心去看誰人到來,而是一直盯著戰局。
墨珩打頭,先給兩位皇子見禮,然後走到右邊,微揖:“清蟬兄許久不見了。”
貴公子,即長樂侯世子左清蟬起身還禮:“墨大少。”他作為世子雖然與墨珩大伯平起平坐,但其實他跟墨珩是同輩。左氏人丁寥落,其父英年早逝,世子之位是隔代傳到他頭上,又加上左氏遠不如墨氏興旺強盛,墨珩又自己有才華本事,所以左清蟬雖為人清冷僻靜,與墨珩卻是平輩交往。
“這是家弟白曉。”他介紹手邊少年,“白曉,給你墨大哥問安。”
左白曉卻傲氣得很,挑剔地打量著墨珩,撇撇嘴:“他也沒大我多少,憑什麼要我給他問安?”
“白曉!”左氏墨氏不合,這也是上了歷史的,不怪左白曉對墨珩沒有好臉色。
墨珩笑笑,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走到左邊:“高山將軍。”
被喚作“高山將軍”的男子回以抱拳:“墨大少來得巧,這鐘離決要過入學考,沒想到他功夫了得,激起了四弟的鬥志,這就打上了。”
高山聲音沉沉,說話時面部肌肉都不怎麼動,看得出這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他之所以一開口就將情況解釋一清,其實是不想墨珩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