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師學藝,這哪裡是什麼小事,他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期期道:“非我不願意,只是海家規矩嚴格,恐怕我也有心無力。”
“哼!”李清冷哼一聲,他早知道此事海中天是不可能辦到,只是先將價開得高一點罷了。
“那好!我也不為難你,你回去畫幅圖,告訴我雪泥工場的具體位置,這樣總行了吧!”
李清見海中天臉上再露難色,突然眼睛一寒,目光似刀子一般鋒利,厲聲喝道:“你當我是求你嗎?我告訴你,明天這個時候你若不將地圖送來,我就親自到你府上去要錢,看海瀾不將你的狗腿打斷,不信你就試試看,現在,你給我滾!”
海中天被李清眼中冒出的兇光駭得膽裂心寒,他連滾帶爬衝下車去,跑出七八步才回頭望了望,心中餘悸未消,兩腿顫顫發抖,眼睜睜地望著馬車開走,無可奈何,只得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還沒走幾步,卻聽身後馬車又返回,耳畔傳來李清的冷笑聲:“你的紅顏知己正眼巴巴地等你贖身呢!我先給你二百兩銀子,若你是信人,我再從牙縫裡摳出二百兩給你也無妨。”
海中天停住腳步,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抖,他猛然回頭,望著地上白花花的兩錠銀子,迷惘無神的眼中竟慢慢放出光來。
第六十章 兄弟鬩牆
海家的雪泥大獲全勝,一掃爭奪望江酒樓失敗的陰靄,當家人海瀾的臉龐也微微透出一絲陽光,破天荒地在家裡的池塘裡釣起魚來,海家後園佔地極大,一條小河從東南引入,蜿蜒曲折又從西北流出去,小河兩岸垂柳濃綠,假山奇石怪異。
海瀾正坐在一棵垂柳下等魚兒上鉤,他酷愛釣魚,用他的話說,他這一生都在釣魚中度過,水中的魚,商場上的魚,在他的垂釣生涯中,決不允許有脫勾的魚,偏偏李清便是一條脫勾的小魚,竟是他生平頭一遭,故而雪泥的生意雖小,但他卻異常重視,親自操盤,甚至超過了吐蕃的買賣,他就是要將這條脫鉤的小魚重新撈起來,斬碎剁爛,煮成一鍋魚羹。
今天,整個海家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他心裡卻泛起一絲苦澀,實際上他下手還是晚了,這二個月對方早已賺得缽滿盆滿,他現在不過是在慢慢復甦,要想使自己的酒樓生意全面壓過望江酒樓,還要走很長的路。
海瀾不由想起那頂軟轎,想起那塊銅牌,雪泥不過是個媒,李清就算換成品酒,也一樣會讓商人對望江酒樓趨之若騖,問題並不是出在雪泥的身上,想到此,海瀾心情不由有幾分沉重。
不過這雪泥確實是好東西,市場前景廣闊,難道他真會眼睜睜地看自己佔領市場嗎?或是放棄雪泥,白白便宜自己,應該不會,看來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面,海瀾的心中突然生出了極濃的興趣。
“他難道也會降到五文錢嗎?”
海瀾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若真如此,他也太不量力了。
“大哥!”三弟海霸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海瀾並不回頭,又拋下一塊餌去,方才慢慢道:“叫你來是想告訴你,多調些弟兄過來,從現在開始加強對雪泥工場的警戒,每天十二個時辰巡邏,不準有半點懈怠。”
“大哥放心!不說我也明白。”
海瀾點點頭,又道:“還有以後雪泥工場就交給你,你找一個靠得住的人來管理。”
“可是雪泥工場不是二哥在管嗎?”海霸微微有些詫異,不知大哥為何又變了主意。
“我讓老二管田莊去了,他不適合做生意。”
沉默了一會兒,海霸突然道:“二哥好象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笨!”
海瀾瞥了他一眼,放下魚杆,拍拍旁邊的石頭,“你過來坐下!”
待海霸坐下,海瀾方淡淡道:“我並非因為老二是庶出就輕視他,若他精明能幹,我當然會重用他,若他真的老實愚笨,我更會視他為心腹,可偏偏他的假裝,竟然裝了三十年,這份心機實在讓人害怕啊!”
“大哥怎知道他是裝的?”海霸的眼睛猛地睜大。
“我早在二十年前就看出些端倪!”海瀾一陣冷笑,緩緩道:“還記得二十年前他被一群小孩欺辱那件事嗎?他竟然真鑽了那些小孩的褲襠,從此便落下海呆的綽號。”
“是!當時我就在場,將那群小孩一個一個痛揍,還險些出了人命。”
海瀾搖搖頭,感慨道:“可當天下午他又去鬥雞,竟然親口將人家的雞活生生咬斷了脖子,可見他心中所憋的憤恨有多深,他鑽小孩的褲襠,不過是做給你看的,知道你必然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