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概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你倒是告訴我,要怎麼‘阻止’他們?”
他不是想發牢騷……但出口的話似乎不由自主就變成了老頭子的牢騷。
斯科特的目光慚愧地飄向一邊。伊斯是他的弟弟,埃德說起來也是他的外甥……但他卻把作為長輩的責任全部扔給了艾倫。
“……我會去找伊斯。”
長久的靜默之後,艾倫終於等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在合適的時候。”
艾倫的臉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候”?!
“或者,至少等我想好該怎麼面對他的時候。”斯科特看懂了艾倫的表情,苦笑著補充,“我保證會盡快。”
對艾倫來說,這依然不夠……但他懂得見好就收。
“還有……如果伊斯真的做錯了什麼事。別罵他。”斯科特尷尬地向艾倫傳授著他為數不多的經驗:“你只需要盯著他,保持沉默……比起責罵他更怕這個,他會自己去想到底做錯了什麼。然後向你認錯……”
艾倫無奈地看了他一會兒,決定還是有來有往:“我的確沒聽說過什麼‘希安伯爵貝洛?卡維爾’,但我聽說前不久盧埃林來了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名叫‘貝洛?希安’,甚至連王后凱茲亞都曾請他去黑堡為國王一家畫過像。”
斯科特眼睛一亮,隨即有些懷疑地問:“你之前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這個?”
“不。”艾倫面不改色地撒謊。“我只是剛剛才想起來。”
但他是真的不打算告訴斯科特,貝洛?希安早已離開盧埃林。
。
斯科特並不是不知道艾倫在撒謊——他很確信艾倫也知道他知道。
這大概算是某種小小的報復。一起冒險時斯科特就已經習慣了看似成熟可靠的艾倫這時不時會冒出來的……幼稚?
他可不敢當著艾倫的面這麼說。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查出貝洛?希安落腳的地方——曾經落腳的地方。那位受人尊敬的老畫家差不多一個月前就已經離開盧埃林。
“那真是位氣度非凡的老人家。”
幾乎每個人都這麼告訴他。
貝洛?希安已經滿頭白髮。清瘦而沉默,總是微微地彎著腰,遇人時會溫和卻疏離地笑一笑,無論對方是街頭的小販還是出入黑堡的騎士貴族都一樣。斯科特從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每個見過他的人似乎都很肯定,他已經在安克坦恩甚至魯特格爾成名許多年,只是總喜歡遊蕩在鄉間,而很少出現在城市之中。
“如今的年輕人都不知道像他這樣真正的好畫師了。”一個老人甚至如此對他感慨。
斯科特卻覺得事情或許並非僅僅如此——因為每個人都能告訴他貝洛?希安如何氣質高貴才華出眾,卻沒有一個人能準確地描述出老人的相貌。
貝洛?希安所住的並非旅館,而是一家安靜偏僻的裁縫家的閣樓。據裁縫店的老闆威伯說,是他的父親在街上一眼認出了曾為他畫過肖像的老畫家,十分熱情地硬把貝洛請回家中的。
貝洛在裁縫家的閣樓上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前來求畫的人越來越多,順帶連裁縫家的生意都興旺了起來,那讓威伯對老人更加推崇備至,即使在老人離去之後,他也讓閣樓保持了原樣,彷彿那裡已經成為了某種聖地。
所以他也熱情地迎接了前來“拜訪”這聖地的斯科特。
閣樓上顯得乾淨而空曠,灰塵在透窗而入的光線中飛舞,靠窗的牆邊立著一個空白的畫架。斯科特有點懷疑這是裁縫店老闆自己擺在那兒的——為了讓這地方看起來更像是個出名的畫家曾住過的。
“他甚至為國王陛下畫過一幅巨大的全身像,就掛在列王廳裡!”
這已經是殷勤地跟在他身後的威伯第五還是第六次重複同樣的話題,他大概不知道列王廳裡除了黑色的王旗和死去的君王們的雕像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裝飾。…
“那麼他也曾經住在黑堡裡嗎?”斯科特漫不經心地問。畫一幅全身像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通常會為畫師在宮中安排住處。
“哦,不,他每天都會回來。”威伯不無得意地說,“國王陛下的確邀請他留在黑堡,甚至讓他擔任宮廷畫師,但他還是更喜歡自由,更喜歡這裡的安靜。”
即便如此,貝洛也有足夠的時間與喬金?德朱裡單獨相處。
斯科特的瞳孔微微收縮,再次感覺到心底壓抑不住的怒火。如果計算時間,喬金髮出追捕耐瑟斯的信徒與牧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