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了彎唇角,對他們露出個淺笑來,接著開口道:“不必多禮,說起來我同你們也認識了這般久,偏生你們還同我這般生疏,以後我們私下相處,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她沒用“本宮”這個自稱,確是想與他們幾人好生相處的。
不過這類話,謝珝與蕭翌幾人在宮中伴讀時,聽太子不知道說過多少次,自然不會當真,便只是笑了笑,然後道一句“禮不可廢”。
楊茉也是有些無奈,但也知他們一貫如此,便不再強求。
方才蕭翌怨念的目光謝珝自是感覺到了,不過卻是半分不為所動,反而在眾人見過禮半晌之後,才同景明公主開口道:“既然公主也到了,不如我們都進去吧,還請公主移步寺內。”
謝珝說起這番話的時候,楊茉正在看向蕭翌,心中不住地懊惱,早知道他今日穿的是這一身,那自己就不穿身上這件粉白棕裙了,應該選那件藍色的窄袖胡裙的……
同大氣的外表不同,景明公主在面對蕭翌的時候,內裡總是容易反覆糾結,小心思險些藏不住。
畢竟,他是她從小就喜歡的人啊……
謝珝的話反倒是打斷了她的思緒,聞言便收回了看向蕭翌的目光,衝謝珝點了點頭,便開口道:“謝公子說得是,那我們便一同進去吧。”
眾人自是皆應了下來,相繼踏入寺內。
只有蕭翌的臉色,從景明公主出現之後,便一直都是陰晴不定。
☆、心機翌
四十八、心機翌
進了寺門之後,他們這一行人就自覺分成了三批。
謝琯跟沈靜水兩個姑娘攜著手就往大殿那邊兒走; 大概是去求籤?
蕭翌極有可能是看透了跟謝珝的塑膠兄弟情; 也不理人; 掛著一張生無可戀的俊臉; 自顧自往前面走了,目標可能是相國寺後頭那座塔,也可能是再後面點兒那個放生池,不過這都說不準,景明公主一看此情此景,立馬揮退了身邊的侍衛,邁著小步跟了上去。
最後就剩謝珝; 沈行舟跟顧延齡哥仨; 慢慢悠悠地走在最後。
這散漫勁兒; 果然很像是來郊遊的。
顧延齡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笑,就是怕笑出聲來以後把蕭翌給惹惱了,所以才憋到了現在,直到這會兒確定看不見蕭翌的身影以後; 才堪堪停住步子; 立馬就捂著肚子笑起來,“哈哈哈”地笑了好半天,還沒停下來。
一邊笑還一邊說:“珝哥兒,行舟,你們看沒看到翌哥兒那個表情,哈哈哈真真精彩; 我也就只有在公主在場的時候,才能看見他臉陰成那樣哈哈哈……”
謝珝與沈行舟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無可奈何。
這真的是一塊兒長大的好兄弟嗎?顧延齡這話裡的幸災樂禍都快滿得溢位來了,不像好友,倒像是多年的死對頭。
可能是因為笑是會傳染的,謝珝聽他這麼笑,自己都莫名地開始想笑了……
簡直有毒。
還好他最終還是剋制住了。
為了避免顧延齡這小傻子待會兒笑岔氣了,謝珝還是瞥了一眼沈行舟,示意他阻一阻顧延齡。
沈行舟會意,想了片刻,就伸出手重重拍了一把顧延齡的背。
謝珝聞聲,嘴角便不自覺地抽了抽,那力度大的,光聽都感覺疼。
不過這一下重擊的效果也確實是斐然,顧延齡立馬就不想笑了,
——因為太疼了。
顧延齡吃痛,忍不住“嗷”了一聲,隨即便轉過身來,怒氣衝衝地瞪著沈行舟,眼睛裡簡直要冒出火來。
沈行舟被他這麼盯著,也沒半分不適,甚至還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顧延齡……
顧延齡更氣了……
但是還能怎麼樣呢?
畢竟這麼久的兄弟了,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見他終於停下來了,謝珝跟沈行舟這才繼續走起來,倒也不是漫無目的,是往後山的碑林處走去。
顧延齡見狀也直起腰跟了上來。
跟上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沈行舟問謝珝:“蕭翌不是不喜歡景明公主嗎,你怎地還給他們提供這種相處的機會?”
立馬湊了上來,也開口道:“對啊珝哥兒,我看他都快把你身上看出個洞來了。”
謝珝聞言就轉過頭看向身旁這倆少年,唇邊依舊噙著笑意,可說出口的話卻給他倆一點情面都沒留:“不喜歡?要是不喜歡,至於一個人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