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會被釋放,只頂著一個聚眾鬥毆的罪名。要保釋這麼個罪名下的人,易如反掌。”
周亦銘一字一句的說著,一刻不放鬆的盯著蘇君逸的表情,直到他說完,她從乍聽之下的震驚,過度到接受現實後的憤怒,到了最後,她卻又平靜了下來。
“謝謝!”說完這兩個字,蘇君逸陷入了沉默,周亦銘耐心的等著,並不催促,眉梢眼角,帶著不易察覺的憂慮。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一個大名鼎鼎的賊梟,怎麼可能真的被我拿下了。當你們說朱雲龍背後有人的時候,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唯一沒有猜到的,就是歐陽文凱的真正實力。不過我想,短時間內,他不敢再來接觸我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沒有哭鬧,沒有驚慌,她選擇直面現實,並積極的規劃著之後的行動。
“幫你做事,這個等會再說,我想提醒你的是,他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呢,而那魚——”
“那魚便是我。”蘇君逸打斷周亦銘的話語,說出了最可怕的真相,聲音鎮定,卻透著些許嘲笑的意味,“我有什麼好的,在空難之前,家人不待見,在空難之後,被人圍著追著騙錢。他所圖的,除了新鮮,就是錢財了吧。我只是碰巧符合了這兩個條件而已。不過無妨,且叫他慢慢等著吧,等到最後,不把他徹底摺進去,我是不會罷休的!”
惡毒的誓言,出自一個十八歲生日剛過不久、還在象牙塔中讀書的高中生,周亦銘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那一刻,他做了一個決定。
那一個決定,在不久之後,奪走了歐陽文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一刻,他看著蘇君逸,做了一件他早就想做的事。
靜默起身,拿起公文包裡的大哥大,周亦銘踱出病房,撥通了幾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護工到來,並在周亦銘的要求下,出去幫蘇君逸準備夜宵。
從打完電話進來後就不發一言的周亦銘,火速將沒有處理完的檔案做了最後的批註,又將那件喬裝用的棉衣丟了出去,約莫再過十幾分鍾護工就要回來了,收拾完一切瑣事的他,終於站到了蘇君逸面前。
忙著在紙上寫寫畫畫的蘇君逸,因面前的光線忽然一暗而抬起頭來,闖入她視線的,是一個迅速矮下來的身影,須臾間,她的眼前又明亮一片。
周亦銘忽然緊緊的抱住了她,就那麼抱著,也不說什麼,叫沒談過戀愛的蘇君逸忽然有點吃不消,她的心跳難以自制的加速,像是在強烈抗議這個登徒子的魯莽舉動。
反抗不得的她,只好像受刑一般煎熬著,直到那顆心快要蹦出嗓子眼時,直到她以為自己快要到達極限時,周亦銘終於在她耳邊輕聲撥出了幾個字。
那幾個字,成為了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撐著她的精神支柱,成為了她反覆在書本上塗寫的字句。
在蘇君逸回答些什麼之前,周亦銘忽然鬆開了懷抱,他起身,拍拍姑娘的肩,隨後走到視窗,拎起被他放在椅子上的公文包,揮揮手,不再看身後一眼,連夜離去。
看著周亦銘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蘇君逸感覺自己的小小身軀彷彿還是被他拼命的箍著,那種微微顫抖的觸感,延續了好幾晚,在睡夢中都揮之不去。
護工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是張楚的老婆關秀秀,沒錯,她是個護工,知根知底,再穩妥不過。
將熱氣騰騰的大骨湯仔細的喂蘇君逸喝下,關秀秀從裡面鎖上了病房門,在確定蘇君逸沒有別的事要她幫忙,並託著蘇君逸讓她躺下後,關秀秀開啟她帶來的摺疊小床,關燈,入睡。
這一夜,蘇君逸幹瞪著眼,發了一晚上的呆。第二天一早,她便要求關秀秀送她回校。
人如其名,關秀秀長得十分秀麗,三十出頭,風韻尚佳,笑起來有兩個甜甜的酒窩,因此蘇君逸會忍不住想象,張楚和這位嫂嫂的孩子,到底會出落得多麼水靈可愛呢?
臨走前,張楚與蘇許夫婦都趕來送別,其實大家原本就在相鄰的兩個區裡,只是張楚到處跑案子,而那對公務員夫婦實在太忙,因此大家便藉著瞧蘇君逸的機會聚一聚,樂呵樂呵。
硬是撒嬌著問許莉陽要來銀行賬號,蘇君逸終於在這幾個大人物的目送下,由關秀秀攙扶著離開。
到了學校,蘇君逸馬不停蹄的辦理了走讀手續,護工住不得宿舍,在她好全之前,她不想給室友添麻煩。
“起立!”
不過隔了兩天沒聽到這樣的聲音,蘇君逸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卻還是習慣性的與大家一道,在謝良生喊出一嗓子後,齊刷刷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