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曉後來打了輛車回到了自己新租的單身公寓裡,站在穿衣鏡前望著自己一身狼狽的模樣,便忍不住再罵一聲那個囂張的女人,氣憤地蹬掉腳上的一雙高跟鞋,一邊脫大衣外套一邊打著赤腳往浴室裡走去。
“簡直是可惡之極,有本事這輩子都不要再讓我碰到你!”
第二天,一如既往去書店上班,生活日常沒什麼大的變化。
“最近沈知薇的書賣得特火,進貨都來不及了呢。”張依檬幫著溫暖一起往貨櫃上擺放新書。
“是啊!”溫暖吃力地抱起一摞書,將它們一本一本精心放置好。
就在這會,店裡進來了兩個客人看起來似乎是一起的,一男一女,女顧客張口就問,“你們這有沈知薇的書嗎?”
“有的!”溫暖笑著點頭,忙為客人指引了方向。
拿到新書的女顧客高興壞了,“我們找了附近好幾家書店都賣空了,沒想到終於在這裡買到了。”
“是啊,最近她的書大火,很多渠道供應商都措手不及。”溫暖答覆,心裡卻是感到隱隱的自豪。
女顧客身旁的男人極其不耐煩道,“不就是本破書嘛,費老大勁了,至於嘛?”
女顧客將書抱在懷裡像寶貝一樣,“才不是破書,你難道不知道沈知薇嗎?”
男人不屑地一笑,伸手指向了店裡牆上的新書宣傳海報,以及半張沈知薇的照片,“就這個寫女同小說的作者啊,不就是個心理變態嗎,至於你們一個個都這麼捧著她,又不是什麼大明星。”
“你怎麼這樣說話呢。”女顧客抱著書覺得有些委屈,眼角都耷拉了下來。
另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溫暖耐不住了,衝上前來,質問那個男人,語氣咄咄逼人,“你說誰變態呢?”
男人上下打量了溫暖一番,有點不可置信這樣一個戴著眼鏡黑長直看著文文靜靜的姑娘會突然之間有這樣大的爆發力,不過……
他雙手插兜走到她跟前來,居高臨下俯視她,“你就是這麼對顧客說話的嗎,你們老闆沒有教給你們一個道理,顧客就是上帝嗎?”
面對男人的氣勢凌人,溫暖絲毫不退縮,迎頭而上就是要懟個頭破血流的架勢,“我們老闆有沒有教顧客就是上帝的道理,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的是隨意抨擊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在生活裡八成也是一個loser。”
“你!”男人氣急敗壞,揚起手掌就要朝溫暖的臉上打下來,女人害怕得攔住他,抱住他的手臂,與此同時,張依檬也擔心事態發展嚴重,拉開了溫暖,小聲勸說,“好了好了,你就別跟他計較了,說兩句就得了。”
“你放開我,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死女人。”這個生氣的男人就像是猛虎一樣,拉不住拴不住,那一刻的溫暖顧不得那麼多,她只知道,誰都沒有權力在她的面前侮辱她心愛的人,誰都不可以,她會抗爭到底。
“差不多就行了,再這樣鬧下去,就分手好了。”女人歇斯底里大喊。
男人才終於停下來,原來真是一對情侶。
一邊的溫暖誓不相讓,另一邊這個男人的氣焰漸漸平息下來,方才還劇烈起伏的胸膛變得緩慢,他抬頭瞅見了自己女友懷中的書,二話不說伸手奪走一把摔在了收銀臺上,隨後大步走出了書店,見他女友還慢吞吞待在店內沒有離去,已經跑到外面的男人怒吼一聲,“還不快滾出來?”
女人嚇得哆嗦,趕緊低頭衝溫暖她們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張依檬揮揮手,接著便看那女人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張依檬倚靠在門邊,望著那對小情侶的背影,喃喃一聲,“八成回去得吵一架,因為這個事。”
溫暖並沒有回應,反倒是默默走到了收銀臺邊,將沈知薇的書拾起來,重新拿回了書架處。
張依檬悠悠轉轉過身來,回到了自己的收銀臺裡,又說,“現在這些男人啊,也不知道哪來的囂張氣焰,同性可婚都寫進婚姻法好幾年了,還活在封建社會呢,再這樣不尊重人,到時候等著被綠吧。”
剛說完抬頭便見著溫暖正在擺放剛剛顧客沒買的書,不由得心生疑惑,“喂,溫暖,你今天是吃了□□嗎,還是出租房裡又有人鬧事波及到你了,這麼大脾氣呢。”
畢竟和她相處了三個月,張依檬還是頭一回看一隻小綿羊發脾氣,鮮少稀奇。
溫暖一邊重複著擺書的動作,一邊回答,“沒有,就是覺得那人說話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