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芸坐在河邊樹下,等著同玉翠會和,一邊看著河裡的燈兒在水中靜靜漂流。
身後好像有種奇怪的感覺,思芸感到彷彿是有人站在她的身後,驀然回頭,不由卻是愣了一愣,忙站起了身,退了一步。
陸千尋微眯著眼看她,手中摺扇輕搖,淡淡一笑道:“你在這兒等人?”
思芸定了定神,行了個禮道:“沒想到會遇到郡王,真巧。”
“不是巧,”陸千尋說,“你和你的小姑子走散了,所以在到處找她是不是?”
思芸看著陸千尋,難道,他竟一直都在跟著自己?
“你不必這樣看我,剛才我碰巧遇見了你身邊那個丫鬟玉翠,她找到你走丟的小姑子,我便命人送她們先回沈府了。我自己過來見你,是有些話想要同你說的。”
思芸垂了垂眸,陸千尋的心意她是知道的,大婚之夜送到的那串重新鑲好的手珠,不是不讓她震撼的。可是她也早就有了自己的選擇,對他,真的已經無話可說。
“郡王,於公,我只是一名小女子,不會有什麼好同你說的,至於如今沈家的狀況,想來你要比我更加清楚;於私,我是沈家的媳婦,同你在這裡這樣見面已是不妥,更別提還有什麼好說的了。”
陸千尋撇嘴笑了笑,倒也不在乎思芸的冷漠和抗拒,只問她:“他待你可還好?”
“這與郡王有何關係?”
“芸兒,你總是這麼倔強。”陸千尋的臉上閃過一抹疼惜,多少次他多想把這個女子摟入懷中,可是一次一次,他表達了自己的情意,可最終她卻依舊成了別人的妻子。
“你已經救了沈家全家的人性命,如今你也不必再委屈自己,若是他待你不好,你又何必再留在沈家?”
“這是我的事,不勞郡王費心。既然玉翠已經同玉妹妹回去了,我也該回府了。”思芸低頭行了行禮,便要告辭。
陸千尋攔住思芸,知道她的性子,便軟了語氣道:“好吧,你既不想同我說,不說便是了。只是這裡人來人往,你又孤身一人,怎麼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府,我送你回去吧。”
陸千尋見思芸似乎不大願意的樣子,心裡的那股子傲氣又上來了,便道:“我陸千尋好歹也是個郡王,難道你還怕我會擄□子?你放心,我只送你到沈府門口,不會讓沈家的人看到的。”
思芸想了想,自己一個人回去,的確是不太方便,況且陸千尋這麼說,她再拒絕倒顯得自己心裡有鬼,便點了點頭,由著他走在自己的身後。
天色漸晚,城裡的喧囂也漸漸開始靜了下來。走在回沈府的路上,思芸刻意同陸千尋保持了一段距離,她走在前面,而他則跟在自己的後面。一路上,思芸並不回頭,知道他在身後,卻也沒什麼話再要說的。
到得沈府前的小巷子邊,陸千尋的貼身小廝丁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郡王,可算等到你了,沈姑娘和玉翠姑娘已經回府了。”
思芸見了等在這裡的丁安,才明白過來,原來陸千尋在市集見到玉翠和書玉的時候就早安排好了,他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沈府的門口便在那邊,思芸從巷子過去也不過幾步遠的路程。她正要同陸千尋告辭,卻見沈府門外似乎有個身穿緇衣之人邁著急急的腳步正走過去。
思芸提著燈籠過去,那緇衣之人她在白雲庵是見過的,好像是法號圓心,同思萱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圓心師傅?”思芸喊著她。
“呀,芸姑娘真是你。”圓心見了思芸彷彿十分激動著急,她也不管思芸已經嫁人,仍是喊著她芸姑娘。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這兒,是不是三姐姐出什麼事兒了?”思芸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圓心忙道:“正是呢!今天早上起,圓靜就發起了高熱,白天裡倒還好些,我給她煎了藥喝下去了些,可是到了晚上卻是越發嚴重起來了,如今已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渾身都燒得厲害,我實在見著沒法子,便趕緊過來找你了。”
思芸一聽,急道:“起早就發了高熱,怎麼不去請大夫,卻要拖到現在?”
圓心也有些無奈:“芸姑娘,你是知道白雲庵是個什麼地方的。我們這些出家人雖在裡邊靜心修習,可說穿了卻都是些遭了唾棄的人。原本我早上想去回了主持,替圓靜請個大夫瞧一瞧的,可是主持卻是沒什麼好眼色,說什麼不過是小病,自己熬些藥便也就過去了。已經到了白雲庵出家,難不成還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圓靜氣不過,便也不肯再去求她,只是現如今我瞧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