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州和上思乃二十三鎮駐地,龍統制一直按兵不動,顯然是在坐觀其變,因此不足為何。唯一隻剩下韶關巡防軍六個營一直遲疑不決,上將軍幾番催降無果,必然會大怒而施以嚴懲!”陳光璧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不過吳紹霆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陳光璧這番言論絕非杜撰,可見其雖然坐困韶關,卻對廣東大局瞭如指掌。
陳光璧看了一眼吳紹霆的臉色,只見這年輕人神采奕奕,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於是進一步說道:“雖然佛山、肇慶、新安三處順利歸附,可這三地的豪紳和實力派依舊自恃其重,只是名義上的遵從革命政府改旗易幟。上將軍昨日拿韶關開刀,目的就是震懾省內這些實力派們,讓他們知道革命粵軍的威力所在。”
“那其二呢?”吳紹霆不動聲色的問道。
第192章,國內山雨之前
“至於其二,只怕就是上將軍的私心使然了……”陳光璧語氣顯得小心起來。
吳紹霆依然保持著平靜的臉色,露出了一個深意的笑容,沒有說話。
陳光璧壓低了聲音,接著又說了道:“上將軍是不喜歡吳祥達這麼容易就投降。若下官猜得不錯,昨日下官所發的求和電報,以及巡防軍總旗發的電報,上將軍並非沒有收到,而是故意裝作沒有收到……”
吳紹霆笑了起來,終於開口說道:“你果然有兩下子。”
他確實有私心,不過私心並不是主要,更何況就目前而言,自己的私心根本沒有完全達成。他之所以這麼大張旗鼓的進攻吳祥達,就連到了最後關頭也不理會吳祥達的投降,目的就是要徹底剷除這個未來的小軍閥,將其麾下的六個營收歸己有。結果是吳祥達是跑了,那六個巡防營除了曲江一個營順利接收,韶關城內卻是一塌糊塗,所以算是未能如願了。
陳光璧呵呵笑了笑,趕緊補充了道:“上將軍千萬不要見怪才是,下官也是遵照上將軍的吩咐,照實說話罷了。”
“你是一個聰明人,是聰明人就會有明智之舉。我再問你,你當官所為何故?”吳紹霆話鋒一轉,又問了道。
“當然是……”陳光璧不假思索,就要丟擲一連串的長篇大論、宏圖大願。
“實話!”吳紹霆提醒的打斷了他。
陳光璧一下子軟了下去,先前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立刻就被打回原形。他尷尬的笑了笑,扭扭捏捏的說道:“上將軍,有一句俗話說的好,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韶關知縣雖是下官正兒八經的科舉取士,但其中也周折了不少費用。這年頭當官的,無非就是圖一個‘利’字嘛。”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您想想看,咱們這小小知縣稱作是一縣父母官,可是要威風也不見得有巡防提督威風,要賺錢也不見得有富豪名紳便宜。要想吃這口飯,一邊要巴結好有實權的人,一邊還要拉攏豪紳,箇中辛酸,外人是不知道的。哎,哎,哎!”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都忍不住揮了揮手,那表情就好像是見地主的貧農似的。
吳紹霆看著這陳光璧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物,這小子要不就是葛大爺,要不就是馬邦德。由此可見,清末民初那一會兒,大半個中國都是這副德行的人,這儼然成為了一種現狀。
“你是一個實誠的人,先前也說了你是一個聰明的人。我最喜歡跟聰明的實誠人合作。陳知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語氣頗為認真的說道。
“下官明白……”陳光璧言不由衷的說道。
“真的明白?”吳紹霆復問了一遍。
陳光璧想了想,隨即又搖了搖頭,為難的說道:“下官……不是很明白。”
吳紹霆招了招手,讓陳光璧湊的近一點,然後他伸出脖子對他說道:“我跟你合作,你繼續在韶關當縣長,賺你的錢。我只要你記住一點,是我讓你賺錢的。聽明白了?”
陳光璧眼前一亮,臉色頓時興奮了起來,他當然明白吳紹霆的意思,連忙點頭哈腰的應答了道:“是,是,下官明白,下官就是上將軍的屬下,上將軍讓我賺錢我才能賺,上將軍不讓我賺我就一文不取。”
吳紹霆忽然冷著臉色,陰森森的補充了一句:“上將軍要你死,你也得死!”
陳光璧突然感到一股寒流襲來,他背脊頓時發涼了起來。他好歹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是在這個二十多歲的後生面前,卻有如此強烈的壓力,這年輕人還真不簡單。他知道吳紹霆剛才強調的兩個詞,實誠和聰明,自己如果忠心耿耿幫對方做事,而且還要做大事,那日後肯定是風光,而這兩點要是缺少了一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