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沒有任何可以防守的地形,時間拖得久了,北洋軍遲早會主動打回來。最讓團部頭疼的,是南方海軍連續四日的作戰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物資,剛才為了掩護渡江也把所剩無幾的炮彈打光,晌午之前會撤出杭州灣返回福州。
失去海軍的機動火炮掩護,二團所攜帶的重武器也不多,眼下全靠蕭山縣的炮兵部隊隔著江面向杭州城內壓制。然而隔著錢塘江距離遙遠,火力延伸受制嚴重,能夠提供的支援也十分有限。
對於二團來說,現在唯一能夠寄託的希望就是等著第一師後續部隊陸續開過江來,會合大部隊再向杭州城進逼。
好在北洋軍並不知道南方海軍缺乏彈藥準備撤退,只看見江面那十艘軍艦的身影還在,軍心一直緊張不已。覓橋集合的三個北洋團早已準備完畢,也深知佔領東郊的閩軍兵力不足,可偏偏沒有一個團敢貿然出擊,生怕進入海軍火炮的射程白白捱打,只能龜縮在城區這邊耐心等著閩軍打過來。
正是這個心理,為閩軍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就在杭州城周邊槍炮聲大作的同時,東城區嘉湖鎮守使署衙一片忙碌不堪,從四天前開戰直至昨天晚上,浙軍將領不斷的催問呂公望趁早拿定主意。閩軍現在在氣勢上佔了上風,連軍艦都開了過來,北洋軍雖然兵力不少,可在戰場上節節敗退不說,還專門調派部隊戒備東城區。單單這一點已經引起浙軍眾將領的不滿。
面對部下呼應南方的聲音越來越多,呂公望整日也心煩意亂,在前天收到黃興發來的密電後,他心中險些有了動搖,但最終仍然沒能下定決心。
今天凌晨六點炮聲大作,隨之而來的戰火比前日更加猛烈,浙軍將領一個個都趕到嘉湖鎮守使署衙來,再次催問呂公望的態度。
“司令,您到底要沉默到什麼時候?戰火都燒到眼皮子底下了。”參謀長哎聲嘆息的說道,就差聲淚俱下了。
“不說其他的,閩軍的炮火打到咱們東城區,誤傷了不少兄弟。我們不聞不問就罷了,可是手下的兄弟們總要有一個交代呀。”第三師副師長言辭振振的說道,情緒顯得甚是激動。
“老胡,老胡,你說兩句呀。”有人向第六師師長鬍雪飛喊道。
胡雪飛正站在門口抽著悶煙,昨晚他一夜沒睡,頭髮裡都多出了許多白絲,雙眼浮腫又佈滿血紋。他把沒抽完的半根菸丟在地上,用力踩了一腳,然後大步流星走回到大廳上。
來到首座呂公望面前,他發洩似的一股腦說道:“呂司令,兄弟們這些年一直引您馬首是瞻,您要說一,兄弟們絕不說二。咱們浙軍想要自強這本來是好事,可如今偏偏夾在北方和南方的中間。北洋軍緊緊盯著咱們,把咱們都叛徒一樣看待;南方雖然巴巴的來拉攏咱們,可這幾天炮彈照樣亂飛。您說吧,咱們這不是活遭罪嗎?”
呂公望昨晚同樣沒有休息好,一大早又被手下們煩擾,心中一點好氣都沒有。他冷冷的盯著胡雪飛,慍怒的說道:“昨天我已經跟你們說了,你們何必急著這件事?不管是北洋軍守住了杭州,又或者是南軍攻克的杭州,與我們又有多大的關係?只要我們按兵不動,他們誰會沒事找事、多尋麻煩?”
胡雪飛急不可耐的說道:“我的呂司令,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吧。什麼叫我們按兵不動,他們不會沒事找事?難道我們現在就沒事了嗎?聽聽,外面大炮、重機槍到處都是,昨天晚上我第六師下面彙報傷員統計,已經有二十多名兄弟死於流彈,一百多人受傷呀。”
呂公望斥道:“胡雪飛,你說什麼!哼,你能耐,那你去跟兄弟們報仇呀!”
胡雪飛一時怒火燒心,反駁道:“呂司令,現在大家都為浙軍的安危著想,你倒好,偏偏只想著自己,現在還兇我?你這句話說給在座各位聽就算了,要是傳到下面兄弟們的耳朵裡,我倒要看看兄弟們是如何評價你。”
呂公望怒目一瞪,拍案而起,大喝道:“胡雪飛,你想造反?”
胡雪飛氣急反笑,嘲諷道:“我造反?我造哪門子反?杭州城現在都是北洋軍的,咱們浙軍再起內亂,第六師和嘉湖鎮守使算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呂公望冷森森的說道:“你知道就好。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許再提這件事,什麼投北洋什麼投南方,要投你們自己去投,我浙軍用不著別人可憐。”他說完,一甩袖子,快步的從側門離開了大廳。
第699章,一天之內
大廳上,浙軍眾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個個除了哎聲嘆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