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那邊也出了點不大不小的事情,皇上大怒,把他從皇族裡除名了。自此皇后膝下再無可扶持的太子人選。”
慕清妍知道,當年淑妃紫君玉遇害一案,參與者頗多,興慶帝固然是罪魁禍首,但董太后、賀皇后以及後宮諸妃參與的也不少。如今賀皇后母族式微,碩果僅存的兩個兒子又落到這般田地,可想而知,賀皇后本人日子也不會好過。
“幾日不見,她老了二十歲。”歐競天淡淡的道,並無太多喜色。
慕清妍指了指桌上羅列的杯盤道:“是否可賀?”
歐競天搖了搖頭:“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另外,十一的生母瑞嬪位分晉了兩級,直接封了妃,封號瑞妃;十二的生母秦淑儀晉了嬪位,沒有封號,宮裡都稱呼為秦嬪。”
慕清妍微微蹙眉:“皇宮裡的妃子貌似不是很多了吧?皇上好像很久沒有選秀了。”
歐競天一聲嗤笑,眸光轉冷:“他倒是想選秀呢,不過也是有心無力罷了!他這些年老而昏聵,已經……”他不再說下去。
慕清妍已經明白,興慶帝這是已經喪失生育能力了,不過他已經六十多歲,沒有生育能力也不稀奇,但是宮裡此時做妃嬪晉位似乎也沒什麼要緊的吧?
“還有,孟賢妃的父親孟老太師上個月亡故了,孟賢妃傷心過度,纏綿病榻,眼見得也要撒手人寰了,她膝下的三位皇子,三皇子你見過的,是不必提的,五皇子庸碌無能,八皇子早夭,只餘兩位公主,便是六公主、七公主,偏巧六駙馬心儀的是七公主,這些年兩人暗通款曲,被六公主捉姦在床,兩家勢同水火,十天前,七駙馬誤殺了六駙馬,六公主砍傷了七公主。賢妃又氣又痛,如今只剩了一口氣。這些年來她一直依附皇后,是皇后的一大臂助,她這一去,便是斷了皇后一臂!值得一賀!”說著端起酒杯向著慕清妍舉了一舉,一飲而盡。
霜姿雪致本來在旁邊伺候佈菜斟酒,但在兩人開始交談的時候便退了出去。
慕清妍見歐競天放下酒杯,便又給他斟滿,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歐競天唇邊笑意一現又隱,道:“當年賢妃位分在母親之上,甄貴妃之下,卻一向欺凌甄貴妃,甄貴妃性子柔弱和母親關係一直很好。那年六月中天氣炎熱,她邀了母親去御花園賞荷避暑,自己帶的點心水果,我吃了一顆櫻桃便中了毒,母親也是。甄貴妃卻無恙。皇上怪責下來,甄貴妃百口莫辯,事實上,這櫻桃的確是從她宮裡有她貼身的宮女帶出來的。貴妃膽小,被禁足幾日後便尋了短見。後來我們才知道,這櫻桃是從她宮裡出來的不假,卻是從御膳房進的她宮裡,而在進御膳房之前,是經了賢妃的手的。”
“賢妃的一位遠房親戚是御膳房專司採買水果的買辦。從那以後我們的飲食中常常出現些不乾不淨的東西,皇后統領六宮自然不能不查,一查便是半年,這半年中我們母子共計中毒十次,飯菜中發現蟲豸十五次,床角桌下發現蛇蟲二十二次。徹查的結果便是,甄貴妃的忠心宮女太監替主報仇,”歐競天譏刺一笑,又是一杯酒下肚,“自此甄貴妃的人被清理一空,連甄家滿門都被貶職流放。”
“甄貴妃本是皇后之下第一人,卻落得如此下場,後宮之中自然不敢再有人質疑皇后權威,亦再無爭寵之事。德妃雖不似賢妃一般依附皇后,但也素來唯皇后之命是從,她自己也沒有皇子,只有一位公主,因此對皇后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脅。七皇子的生母鄧宸妃是賢妃的表妹,也是賢妃的智囊,賢妃一倒,瑞妃上位,她的日子便也不好過了。”他乾脆棄酒杯不用,直接拿過酒壺,嘴對嘴灌了一氣。
慕清妍眉頭蹙起,卻也沒有阻攔。
歐競天“啪”的將酒壺放下,又道:“其餘在後宮中小打小鬧的妃嬪都不值一提,隨波逐流人云亦云之輩素來多矣,自然有人收拾。倒是那位秦嬪有些意思。她之前不顯山不露水,只守著一個年幼的十二皇子,既不參與政爭,也不謀奪儲位,只教導十二讀書,每日到帝后面前請安,只做到禮貌周到便可。十二這些年來才能只尋常,人也不機靈,手中無實權,卻是這些皇子皇女中最逍遙的一個。”
慕清妍往他面前的吃碟中夾了一箸菜,歐競天目光落在那菜上,許久不曾移開,卻忽然伸手握住了慕清妍的手,他的手指緣冰涼,掌心卻火熱,冷熱交加之下,讓人的心也跟著跳了一跳。
慕清妍下意識想要抽回手,那人卻握的更緊了一分,低喃道:“妍,這些年來,我從不和人說這些。”
慕清妍嘆了一口氣,任他握著手,輕輕說道:“你少喝些酒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