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你們怎麼肯定她死了?你們認識她嗎?”水影驚詫反問。
“這些年來,鎮裡那些離奇死去的女人,臉上都有這樣兩道傷疤!”王遠盯著畫像,黯然喟嘆。
水影聞言一驚,難道那紅衣女子只是一個被害的冤魂?但她的身上怎麼會有強烈的厲氣,“血煞”兩字又是什麼意思?正思量間,周氏插話道:“這個女人,若是沒有這兩道疤,倒真是個美人。”
水影一怔,連忙重畫了一張,去掉了女子臉上的傷痕,果然是世間無雙的絕色,“若是這樣,你們認識嗎?”
倆人看著畫像,然後一起搖頭,周氏讚歎道:“這女子美得都可以當皇宮裡的娘娘了,哪裡能在平安集這樣的小地方。”
王遠熄了菸斗,問道:“姑娘為什麼非要追問這個女子,她究竟是死是活?”
水影講出了廟堂裡那段似夢非夢的經過,還有那首紅衣女唱過的詩詞。王遠聽著,沉吟道:“這首詩是唐朝的大詩人李白所作的《雙飛燕》,講一個痴情女子喪夫失子後的慘痛心情,和鎮子裡的怪事會有什麼聯絡?那個女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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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雙飛燕(2)
水影凝神著牆上晃動的燈影,輕聲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想,這個夢境一定是菩薩給我的暗示,如果能找到這個女人,大概就能解除鎮裡的危險。”
周氏聞言,一把抓過那張紙,興沖沖道:“從明天起,我就挨家挨戶打聽去,菩薩不會說謊的,這女人一定在鎮子裡,一定有人知道她。”
兩天後,周氏真的找到了知情者,一個留著山羊鬍的矮小老者,他端詳著畫中的女子很長時間,然後嘆息道:“這女子原是京城的名妓,名叫月盈。”
“京城?”水影叫道:“她不是平安集的人嗎?她既是京城名妓,臉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兩道傷疤?”
“她是來了平安集,至於以後的事,你去問何員外吧。”老者說完,看了水影一眼,默默地轉身而去。
何員外名叫何守誠,是平安集首屈一指的望族,他家的府邸在鎮裡最寬闊的街上,一片好大的宅院,兩扇黑漆大鐵門,門前兩尊瞪目張口的石獅子,倒是很有氣勢,只是門前的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冷清落寞。
水影踏上臺階,拍著兩隻金銅塑成的獸頭門環,等了好一會兒,大門總算開了一條縫,一個管家打扮的人探頭瞥了水影一眼,懶洋洋地問道:“你有什麼事?”
“我要見何員外。”水影開門見山。
“哼!我們家老爺從不見女客,這是老規矩了,你不知道啊?”那人又打量了水影一番,邪邪的一笑,“砰”的關上了門。
何員外是個怪人,家財萬貫卻孑然一身,無妻無子,而且從來不和女子說話,不見女客,家中的僕役也全是男人。這些事周氏都告訴過水影,但要查清月盈的事,就必須見他,而且那個張揚跋扈的管家也很讓水影生氣。她冷笑著,嘴唇輕輕地翕動,似乎唸了句什麼,然後向著大門走去,白色的身影竟然穿門而過。
水影走過寬大的庭院,來來往往的傭人果然全是年輕男子,她跟著一個端著茶盞的青衣小廝來到上房,房裡沒人,裡屋的門緊鎖著,有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把茶放下,出去吧!”
小廝放下茶盞,喏喏退出。水影很想看看這個極厭女子的何員外是什麼模樣,於是她自顧自地穿過了緊鎖的房門。
裡屋很窄小,窗戶被厚重的黑緞窗簾遮住,雖然白天,房間裡卻是一片幽暗。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走在床前,懷裡緊緊地抱著什麼東西。
水影沒有看他,她的視線被覆蓋四壁的畫像吸引住了,全部的畫中只有一個人,就是月盈,穿著火紅的霓裳,面容完美無暇,笑靨傾國傾城。
看到這些畫像,水影已經理出了些頭緒,她轉頭看著何員外,他蒼老昏花的眼神也怔怔的盯著畫像,痴傻地笑著。那古怪的表情竟讓水影有些害怕,雖然知道他看不見自己,她還是移開腳步,走到了桌前。
桌上平鋪著一方羅帕,水影拿起細看,白色的絲緞因為年深日久已漸漸泛黃,羅帕上繡著一雙比翼的燕子,燕子腳下繡著幾行娟秀纖細的蠅頭小楷,就是那首《雙飛燕》。繡工精巧細緻,齊飛的燕兒,纏綿的詩句,俱透出濃濃的情意。
何員外忽然起身走了過來,水影連忙放下羅帕退開。他的腳步蹣跚拖蹋,邊走邊低頭看著懷中所抱之物,柔聲道:“寶兒乖,不要哭,你孃親就要回來了,等她殺了爹爹,爹爹就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