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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不了。”顧雄飛言簡意賅的回答。

林子森雙手握住葉雪山的肩膀,又含笑解釋了一句:“少爺剛才多喝了點酒,醉了。”

顧雄飛一點頭,感覺美好靜謐的氣氛已被此人全盤打破。向後靠回座位,他對著前方汽車伕說道:“走。”

汽車發動起來,漸行漸遠。林子森把葉雪山連推帶搡的送進樓內。葉雪山的酒勁真是上來了,躺在沙發上不願意動,含著軟糖閉了眼睛。

一覺醒來之後,葉雪山洗了把臉,然後去問林子森:“我記得大哥來了。”

林子森笑著一點頭:“來了,又走了。”

葉雪山繼續問:“我說什麼了嗎?”

林子森笑道:“他給了你兩塊糖,你沒說什麼,光顧著吃了。”

“我就只是吃糖了?”

林子森搖了搖頭:“唉,少爺,別提你那吃相了,好傢伙,餓死鬼似的,從後槽牙到嗓子眼,全露出來了。”

葉雪山聽聞此言,十分尷尬,臉都紅了,從此再不肯提此事。

到了翌日,葉雪山帶著林子森、程武以及一隊全副武裝的保鏢上了船,不顯山不露水的揚帆南下。而三天之後,顧雄飛也隨著沈將軍啟程去了青島。

64、海上

顧雄飛登上小火輪時,身邊跟著的是程武。而他抓到程武之時,程武正在碼頭外面東奔西跑的買雪花膏。身邊隨從告訴顧雄飛,說“就是他”,顧雄飛就上前幾步,叫住了程武。

此刻已是寒冬臘月,程武說他們的船已經在海上沒著沒落的漂了許久。天津那邊不知出了什麼差池,碼頭不許輪船進港;少爺調頭要往上海走,結果金先生沒把事情辦明白,上海碼頭也不肯接納他們;末了他們來到了青島,因為金先生和沈家二姑爺有交情,透過沈家二姑爺又找上沈將軍,希望泊在青島的艦隊可以行個方便,讓船靠岸。

顧雄飛已經知道了此事,不知道也不會跑出來找葉家的人。他還知道沈將軍正在盤算著如何同部下分贓,對於鴉片販子,豈有不狠敲一筆之理?

程武說完這話,就繼續四處的找雪花膏,說是葉雪山的臉在一層層乾燥脫皮,再不弄點膏膏油油的塗一塗,恐怕就要沒人模樣了。可是碼頭外面一色破敗,哪裡會有雪花膏賣?於是顧雄飛攔住程武,讓他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顧雄飛能夠調動一艘小火輪,所以在走遠路跑了一趟洋行之後,就帶著程武上了船,想去看葉雪山一眼。程武等人的舢板被拴在了小火輪後方,而船頭的顧雄飛迎著寒冷海風,就見海天一片晦暗蒼茫。身上的黃呢子長披風逆風揚成一面旗幟,他把手插進軍裝口袋裡,指尖有著冰涼堅硬的觸感,是一瓶夏士蓮雪花膏。厭煩的情緒悄然滋生出來,不是針對別人,他主要是厭煩自己,因為自己沒事找事,非要去看一個和自己反目成仇的私生子弟弟,太賤了。

滿載鴉片的兩千噸輪船,靜靜的停泊在了海面上,上面有水手在來回走動。顧雄飛登上甲板,嗅到了隱隱的飯菜氣味,不香,複雜的幾乎類似泔水。一名邋里邋遢的夥計在艙門口露了個頭,當即就被程武罵了過來。程武一行人是上岸採購而歸,身後物品很是不少。罵罵咧咧的支使手下把貨物搬運上船,程武又問:“少爺呢?”

邋遢夥計憊懶的一指艙門:“發燒了,和林哥躺著呢!”

程武知道整條船全指望著艦隊開恩放行,所以對待顧雄飛挺恭敬,特地還把夥計的話又轉述了一遍:“大爺,您看,我們少爺發燒了,正躺著呢!”

顧雄飛乾脆連話都沒說,直接對著艙門一揮手,是示意程武帶路。程武知道他手裡攥著一瓶雪花膏,是少爺所需要的,就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向船艙走去。

顧雄飛走進艙內之時,葉雪山剛剛吸足了鴉片煙。林子森正在收拾煙具,忽見顧雄飛來了,就很意外的站起了身。船艙一間一間的都很小,顯得林子森頂天立地,高的累贅。對著顧雄飛溫和一笑,他開口說道:“大爺,好久不見了,聽說您是進了海軍,可沒想到您如今也在青島。”

顧雄飛不置可否的一點頭,鼻子裡“嗯”了一聲,順便掃了林子森一眼。船上既沒幹淨地方,也沒幹淨人物,林子森卻是個異類,起碼看起來是很整潔。

然後他把目光移向了床上的葉雪山:“閒來無事,過來瞧瞧。”

葉雪山側身躺在床上,穿著一身半舊的西裝,又齊胸搭了一條厚厚的毯子。一隻手向上撂在枕邊,手腕細得骨骼分明。他顯然是處在昏睡的狀態,臉上微微的有點紅,紅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