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彷彿出現了幻覺,面前的白家少爺朝他笑了笑,慢慢走來:“我找了你很久,這裡真遠。”
“遠?”離淵自動停下來,訥訥回答道,似乎已經不會思考了。
“很遠。你在這個幻境裡走得很遠。”白樂天坐了下來感慨道,“沒想到尊者也會有不堅定的時候,你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害怕什麼。”離淵回答道。
“……就算是這樣吧。”白樂天笑了笑,“往回走吧,我們得回去了,我還等著你救我呢。”
“救你?”
“尊者,你困在了這個幻境裡,但是畫匠並不能拿你怎樣。我雖然沒有被困住,可我不是他的對手呢。”白樂天溫柔地笑著,抬起手安撫地覆在離淵的眼睛上,“尊者,快醒過來吧。”
離淵呆呆地坐了下來,看著他,忽然說道:“我忘記了我的大道是什麼了?”
“那很重要麼?”
“很重要。”
“在我看來,一點都不重要。”白樂天淡淡笑著說道,“你是為什麼修仙呢?為了與天地齊壽,與日月同輝?”
離淵皺起眉頭,冥思苦想半天,最後搖了搖頭:“並非如此。我只是想要……想要更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而已。”
“是啊,修仙不是為了擺脫凡人的脆弱,而是為了更好地守護我們的信念。”白樂天抬起手指,眼神清明,“只要信念不死,你就還是你。凡人或是修者,有道或者無道,又有什麼區別呢?”
“……”
離淵睜著眼睛,卻是一片漆黑,只有白樂天的聲音一句一句,越發清晰。
而一種信念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他是自由的,比任何東西、任何人都要自由。
沒有什麼能夠拘束住他,無論是離宸,還是面前的雕瀧!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白小少爺:我是你的什麼啊?
離淵:你是我的金手指!
白小少爺:原來你把我當做手指啊!
離淵:這樣我就可以一直握著你啦!
☆、突破
身邊砰地一聲巨響,白少爺被什麼東西打了回來,落在了他的身邊,被赤用身體接住。白樂天躺在赤豹身上,朝著他蒼白一笑:“歡迎回來,尊者。”
“……希望不算太晚。”離淵此時頭腦清明,只覺得萬事在握。剛剛在幻境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不僅僅讓“忘塵”幾乎失去了作用,更是除去了他的心魔。
他躊躇滿志,望著雕瀧如在看一個死人。
用不著拿出新的飛劍,既然幻境已無作用,離淵動動手指便召起之前散落的飛劍,組成屠魔劍陣封住了雕瀧每一個動作。在雕瀧提起筆的一瞬間,兩把飛劍已經從他指尖飛過,將紙斬成了數片。
離淵背對著他,淡淡道:“我若是你,此時便不會動作。”
雕瀧哪裡會聽,他手中畫筆亦是法器,無需依憑,隨心而動。然而他神念一起,在他頭上盤旋的一把飛劍便迅速落下,在那畫筆上留下一道深痕。
沒能斬斷那畫筆令離淵大感意外,隨即看見雕瀧冷汗涔涔的樣子恍然大悟——那恐怕是他的本命神器。離淵心念一轉,止住呲牙蠢蠢欲動的赤豹,下一次攻擊卻朝著雕瀧臉上的面具過去。
白色面具咔擦裂成兩半,露出了下面傷痕縱橫的一張臉。
雕瀧聲音優美,離淵曾想過他的臉恐怕不盡人意,畢竟難有人盡善盡美,看見這般臉孔時仍是吃了一驚。這臉形狀也算妥帖,依著眉目描去依稀看得出舊時氣魄,俊美容顏。可這一切都被傷疤破壞,糾結成面目模糊的一團。縱只是看著,離淵都不由惋惜。
“怎會如此……”
“前輩大能在臉上留下的傷痕,自然難以消除。”雕瀧說話的時候說不出的怨毒,離淵覺得自己能看見纏住他的魔氣。
執念到如此地步,恐怕是很難更進一步。無怪乎雕瀧五百年前便是前輩大能,如今卻反而屈於離淵之下。
離淵默默嘆息,卻也心生警惕。此人必須斬草除根,否則必有後患。執念傷己,亦能傷人。
他正欲結果對方,卻被白樂天出聲止住:“且慢,尊者,在下有一事相問。”
離淵停手道:“儘快。”
白樂天並未直接開口,反而打量著離淵,說道:“尊者,你確實恢復了記憶吧。”
“不錯。”離淵頷首道。他並不意外白樂天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