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婉仰著頭，閉上了酸澀的眼睛，那日少年的話好像就在耳邊，只是誓言沒變，人卻變了。

“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順著下頜處，落到了地上，落地無聲。

那日她也哭了，是喜極而泣，因為那是她第一次真正覺得自己比姐姐過得幸福，雖然孃親沒有像姐姐那樣喜歡她，可她已經感到了快樂，前所未有的快樂。

只是這快樂，到現在，她也該醒醒了。

…………

隔壁。

清心苑。

沐清凰躺在樹下的軟長椅上，勾著腳，偶爾清風拂過吹起了幾絲細發，難得感受到了幾分愜意。

沐清凰都記不清上次是什麼時候這樣躺在樹下了，而且……

怎麼感覺少了什麼？

她摸了摸空蕩蕩的一側，並沒有摸到毛茸茸的觸感，她眨了眨靈動的眸子，這才發現，原來是少了肉團。

每次她躺在這長軟椅上，肉團不是把頭放在她小腹上打瞌睡，就是乖巧的窩在她身邊安靜的看著落葉。

肉團是去哪了？

她喊了句沉香，卻發現沉香正坐在門檻上嗑瓜子，還時不時的往外面探了探頭。

這是在幹嘛？

沐清凰坐起身，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見沉香又往外小心的探了探頭，她也順著沉香看的角度往那邊看了看，沉香看的方向正是婉雨苑的大門。

沉香坐的這個位置有牆擋著，婉雨苑和清心苑又是在同一側，沉香又瘦，除非是正好迎著走過來能看到沉香在門檻上坐著，否則從婉雨苑那邊同一側看過來根本看不到沉香。

見沉香又往前探了探，沐清凰疑惑道：“在看什麼呢？”

“當然是在看……咦？”

沉香十分順嘴的回答，只是說了一半發現有人說話，抬頭一看有個腦袋正在自己的正上方，雙眼對視。

“啊！”

沉香尖叫一聲，被嚇得身體一歪，胳膊撲騰著身體還是向旁邊一倒，眼看頭就要先著地。

沐清凰立刻伸手拉住了沉香胳膊，順勢向自己這邊一拉，待沉香從新坐在門檻上，另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穩住她的身形。

等沉香坐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發現自己沒有摔倒，這才鬆了口氣，剛想回頭看看是誰，就發現小姐站在自己的身後。

又拍了拍胸口，語氣裡依舊有些被嚇到了，“小姐，怎麼是你啊……”

沐清凰看著沉香這樣被嚇得不清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問道:“你在看什麼啊？”

沉香則一臉的八卦笑容，又看了眼旁邊婉雨苑門口沒人，這才小聲道:“小姐，我剛剛聽那個長平郡王府的小廝在外面就唸叨什麼，說什麼胎氣什麼的……你說二小姐不會是懷孕了吧？”

沐清凰笑著點了下沉香的額頭，“沐清婉沒懷孕，不用再想了。”

沉香扁扁嘴，她還以為二小姐未婚先孕了，沒想到小姐說二小姐沒懷孕，那是誰懷孕了啊？

沐清凰知道沉香好奇，卻也沒告訴她，只是挑著眉看了眼婉雨苑的門口，“長平郡王府的小廝過來了，嘴裡還唸叨著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