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凰換了個手撐著側頰，為了避免袖子下落露出玉鐲，她的手直接貼著袖子撐著側頰，眨了眨靈動的眸子，“那蕭公子可知道哪裡能夠挖到三珠梅的嗎？”

蕭子軒的眼睛卻一直看著紅紗下隱約看到的狐狸面具，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胡亂的怦怦跳動。

像，真的好像，無論是喜好還是身影，一襲紅衣如驕陽似火，慵懶魅惑卻又不失靈動，她們兩個真的好像，兩道紅衣身影出現在腦海中，竟完好的重合。

蕭子軒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想要一探女子藏在紗笠下的真容，藏在狐狸面具下的容顏，他從心底希望，希望腦海裡那個爽朗的女子和麵前的姑娘是一人。

“蕭公子這是做什麼？”清冷的聲音裡帶了幾分調笑。

蕭子軒抬起的手一頓，他輕咳了聲，蒼白的臉上驀地一紅，對於剛剛的動作後知後覺有些尷尬，他僵硬的收回了手，別開視線，雙手放在胸前，微微彎腰。

“姑娘，在下失禮了，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沐清凰隨意的晃了晃白皙的手，“無礙。”

蕭子軒斂下眸子，不再看向眼前那妖耀眼媚惑的姑娘，“姑娘打聽這三珠梅做什麼，那東西亦毒亦藥，稍有不慎便會中毒而亡。”

中毒？

沐清凰不由得笑了出聲，她不是原來的沐清凰，中毒？

她便是毒，又何來中毒一說。

蕭子軒有些疑惑，問道：“姑娘笑什麼？”

沐清凰卻一下子止住了笑聲，“何為毒，何為藥，毒便是藥，藥便是毒。”

蕭子軒有些震驚，他並不是沒有聽過這話，而是上一個說出這話之人，是名揚天耀的百宿神醫所說，自百宿神醫之後，再無任何一個醫師毒師說出這樣的話，可今日，一個小小女子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深奧之語，實在是令人震撼。

難不成這姑娘和百宿神醫有什麼淵源，或是認識，可是，蕭子軒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言行舉止不像是年老之人，更像是比他還要小。

蕭子軒直接問出了心中疑問，“不知姑娘金可否認識百宿神醫？”

沐清凰聽到這話微微一怔，不過立刻反問道：“蕭公子好生奇怪，百宿神醫已逝十幾年，我這個年紀，怎會有幸認識那樣的聖手神醫。”

舉止自然，言行也有條理，不像是撒謊的樣子，蕭子軒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反而給這女子的話解惑，“姑娘有所不知，百宿神醫之前在濟善堂救過我孃親一命，便說過這樣的話，今日聽到姑娘一說，引起了一些感慨罷了。”

外公他也說過這樣的話？

沐清凰笑了笑，這話，是她第一次製毒時，老師告訴她的。

醫毒同理，很多人都覺得製毒可恥，做的都是傷天害理之事，而製藥便是聖潔的，其實，醫者，殺人於無形，都是同理。

藥可救人，也可殺人，毒可救人，也可殺人。

毒便是藥，藥便是毒。

老師說，這是他悟了半輩子的話，希望能夠讓她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