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獻殷勤也要投其所好,來中國三年還沒有明白嗎?這個我們誰也幫不了你,你得自己從夏白身上去了解,但是不能用問的。”
“哦……”加尼別克長長地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於是小鬧劇結束了,周圍細碎聊天的聲音漸漸恢復過來。
忽略掉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果梔回到布萊恩身邊,孟葡萄、宋甜甜和夏白在一起。其實說是忽略,有些人的眼神是無論如何無法忘記的。
比如說咖啡廳裡的阿麗莎。
看著布萊恩,果梔動了動嘴唇,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什麼,僅有的那點燈光忽然全部都熄滅了。但不像是停電,而是事先預謀好的。
果梔握著布萊恩的手。手心是溼的。說不清是誰在緊張。
果然事先預謀好了的吧,新一輪的音樂有條不紊地響了起來,阿麗莎推著一個小桌子從一個小門裡走了進來,小桌上是一個大大的蛋糕,蛋糕上面還插著已經點燃的蠟燭,燭光明晃晃地在她的臉上跳動。她真美,美得像是北歐神話裡的仙。
果梔心裡浮現隱痛。
阿麗莎一過來其他人也跟著圍攏過來,擊著手掌唱起歌來——“祝你生日快樂。”
第一遍是俄語,單從曲子可以猜出來。布萊恩被簇擁在人群中央。
連帶著她。
擔心布萊恩發現她的不對勁,果梔也聚精會神地對他和她自己唱生日歌,生怕布萊恩看著她的眼睛。可是,感謝上帝,阿麗莎讓他許願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神情很虔誠。
他好快樂,他微笑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暖黃的燭光裡微微顫抖,一扇一扇。
她的心也跟著顫抖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對上了阿麗莎的視線。
對不起。
比著“噓”的手勢,果梔從人群裡退出去。大概是覺得她要走開,為布萊恩準備驚喜,竟然也真的沒有人攔她,而且也沒有人說話。
七拐八拐地走出去,果梔看到了一個泳池。
泳池不是露天的,卻可以看到夜空,只因為是透明的玻璃屋頂。
只有一輪孤單的彎月掛在天際,月明星稀,今天沒有星星。一個人站著覺得格外冷,涼意一直沁到到心底去。
果梔立在那裡仰頭看著夜空,聽到來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聲音很低地問,“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沒有得到回答,果梔只覺得肩上一沉,有衣服搭在了她的身上。她回過頭去看他。布萊恩的臉反射著藍色的水光,目光變得安靜而深沉。
只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他了。不知不覺已經對他熟悉到這種程度了,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這麼近啊。以前,最開始的時候,她都在想些什麼呢。
“你就算是布丁,也是水晶布丁,哦不,鑽石布丁。”
布萊恩抓住她的手,似乎以為她在開玩笑,沒有介面,只是說,“我們回去吧。”
果梔把手抽出來,語氣很壞地說:“可我就是最普通的果汁啊,遇到奇蹟撿了水晶杯,也永遠改變不了什麼。更何況水晶杯還是別人的。”
她無論如何都不想這樣跟布萊恩吵架,可是現在是不是隻有脾氣壞一點,才會讓她在他面前不至於太悽慘?
他明明答應過的啊,不喜歡她的時候,會告訴她。為什麼現在是阿麗莎,那樣的局外人在督促她識相一點地走開?
布萊恩伸手撫上她的臉:“醉了?”
他好像沒有聽懂她說的是什麼,果梔深深地呼吸,看著他的眼睛,“沒有。”
布萊恩露出有點費解的眼神。他伸手抓了抓頭髮,有點羞澀地笑,“那個,電視……看了嗎?”
電視節目……她沒有看。阿麗莎走之後她一個人趴在咖啡廳呆了一整天,後來,補了妝,直接到這裡來的。
果梔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你答……”布萊恩好像把她沒有作聲的樣子預設為“看了節目”了,甚至都沒有看她的眼睛,目光遊離,說了三個字又放棄,繼續抓頭髮,“生日快樂。”
“你也生日快樂。”她是真心的。
布萊恩看起來有點糾結。其實他今天也有一點反常,過了好久才鼓起勇氣似的問她:“跳舞嗎?”
“嗯。”至少一起跳完約好的那支舞吧。
一起回到主廳。布萊恩在樂隊手耳邊說了什麼,又回到她身邊做出邀請的姿勢,這一幕攪亂了她內心深處的一些記憶。
華爾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