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硬。”朱芳平轉向他,“在你創業成功後,把我的三間店鋪,所有的心血付之一注。”
“為什麼你那時候不來找我。”張磊逼近一步,“只要你在我面前說不準動你的東西,我就不會做。可是你從來沒有。你寧願把它當成一種對我的補償。”他陰陰沉沉的聲音在朱芳平耳邊略過,抬頭可以看見他黑色的瞳仁中在吞噬著她的身影。
他憑什麼如此說話。
他用什麼理由為自己開脫。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朱芳平輕輕的一嘆,悽迷的氣息吐出她的唇間,是那抑制的紛擾發緊的乾澀。“我找過你。”
“三年前的10月16號。”朱芳平溫柔地拿起他的手。“在寶明苑的停車場,那時你的手牽著一位女人的手。”
諷剌的是,那位女人的作派與她少年讀書時的模樣驀然相同。
一痛再痛便是習慣,繼而麻木。最後便是徹底的放手。
朱芳平放開他的手,留在他手背最後一刻的溫度便是指尖的冰冰冷冷。
“張磊。有時候我在外面會想著你可能會回心轉意,想起我們小時候的時光。。。。。。。可是張磊,在你擁著另外一個像我以前的女人的時,我就知道;你面對不了我;縱然心裡想著我也是枉然。”
那時他就在對面,她站在彼端遙望,那時那間,徒教人此情黯然神傷。她己不知,舊日之事,有何讓自己堅持。
“。。。。。。。。。。。對不起”除了這一句,張磊低首淡淡地她耳邊略過。“我給你時間,你可以在我身邊慢慢地消氣。”他承認自己的一敗塗地,卻希望廢墟的死地上重有新機。
朱芳平退後了一步。“張磊,我們是成人了。這樣的婚姻於我們無益。”
“不是我們,是你。”張磊的喉嚨發緊。下一秒,他的手把她緊箍在懷裡。“你等過我,我也可以等你,為什麼不行。”
朱芳平的心揪了起來。她有多少個十年??!!
那十年多少無眠的夜中,她輾轉反側,刻意的淡忘曾經讓她淚在臉上,可是面對時,他選擇了記憶中的所要,而留下了時間的斷層。
所以她忘了因何而泣,因何而傷。
她的所想,早就腐爛風乾,只等著歲月的仁慈,讓它灰飛煙滅。
“很小很小的時候,在你叫我姐姐的時候,你喜歡上天台玩,但是我畏高老是害怕會掉下去。可是你叫我不要怕,你會陪著我。在你和寶菲兒解除婚約的那晚,我曾經被你的爸媽逼上天台。也差點掉下去。可是你那時在哪裡?張磊,你說話不算數。”她的聲音哽咽,但始終哭不出來。
“那時我去追寶菲兒了。”
悄無聲息,闌珊的往事,雖然剌眼,卻清楚地呈現在腦海。
“你是對的,因為那時候寶菲兒是你的一切,雖然你忘了我的處境。”
那年混混愕愕心境,捲走了少年記憶的最後一絲餘香。
朱芳平踮起腳尖,把沒有到盡頭的點滴摘下。
她摸索著把尖利的針從自己的手上撥開。
這時包紮在她頭上的紗布,透露出某種脆弱。“我那時低估了你和寶菲兒十八個月的感情,也高估了我和你十八年的感情。”她的聲音,輕得如同一把極利的刀子,不見血地剜在張磊的心上,沒有餘地。
“少年時我曾經愛著一個人,為此犯下了錯事,我等過他,可是這十年,我的傷口反反覆覆的痛,這種滋味實在太苦了。所以我親手成全了他,張磊,我不能再等了。人生有多少個十年,你可以在下一個十年裡像我一樣,找另外一個人重新開始,或許心底還會有些許傷感,但是一切都可以重來。不會痛,不會傷。”
時間的沙漏帶走的何止是她的痴狂,在這樣清冷的表情裡,隨風而逝的不止是往事。
此去華年,那一瞬用盡全力的情事,早己是滿地蒼涼。
不知為何,張磊伸出手去,嗚咽自他口中恍惚間發出。
朱芳平沒有停留,也不會停留。
她出了醫院。
在張磊那裡的東西並不多。
剛收拾好,張磊趕回了家。
他很沉靜的坐在廳裡,化作影子。
神采早已不復飛揚,在朱芳平拖著箱子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怔怔的坐在沙發上,有些不知所措。
朱芳平提著行李剛要繞開他,卻被他的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臉上添了幾分寂寥。“你說要我怎麼樣,你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