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趙夫人不知道趙刺史給我索要這封引薦信的目的嗎?他無非就是想要透過這封引薦信結識孔尚書,然後拜入孔老大人的門下,將來好遷任長安,離開益州這個貧瘠之地。這些,趙夫人可清楚?”
慧娘冷笑道:“我怎會不知?我夫君在汝州為顧家請命,卻因此得罪了盧承慶這小人。盧承慶又蠱惑魏王殿下,在魏王面前搬弄是非,最終讓我夫君被貶蜀中益州。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倒是覺得我夫君並未做錯什麼。他十年寒窗苦讀,高中進士後又從七品縣令做起,一路披荊斬棘下來,步步艱難險阻,方有今日。他希望得到孔老大人的庇護,升遷長安又有何過錯?”
暈,郭業愣是沒想到慧娘這潑辣性子,說起話倒是一套一套的,居然有條不紊絲毫不亂。
不過貌似她還不知道趙飛軒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得罪了盧承慶。傻娘們,還不是因為你這紅顏禍水啊?難道你就不怕再有下一次,你丈夫權慾薰心最終將你推到無恥之徒的懷中榻上嗎?
既然趙飛軒沒有跟她明說,郭業也就不願點破,而是從另一個方面質問道:“趙夫人,難道你就沒發現趙刺史最近變化很多嗎?從以前的坦坦蕩蕩到現如今的患得患失,從以前溫潤如玉的脾氣到現在的易怒易狂躁,莫非這些你都沒發現嗎?你自己好好細數一遍,自打被貶益州以來,你丈夫衝你發過幾次火,你可曾有過數?”
郭業劈頭蓋臉一番質問下,也容不得慧娘不沉思了起來……
因為,郭業說得這些恰恰都是事實,正所謂知子莫若父,知夫莫若妻,丈夫最近點點滴滴的變化,她又怎會沒有看在眼裡呢?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聽到丈夫張口閉口要跳出益州,總是患得患失,老是擔心魏王殿下是否還耿耿於懷。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能察覺到丈夫老是輾輾反側夜不能寐,只要稍稍有一不如意,不順心,便會向身邊的人發火,甚至是自己與月兒,丈夫都不止遷怒過一回。
這時,她不禁對郭業的話有所動搖起來。
可女人永遠都是感性的動物,在理智與感性面前,她們往往都會選擇後者。
面對著郭業的質疑,感受著心中的動搖,慧娘最後還是狠狠搖了一下頭,大聲喊道:“不,你不要誇大其詞,少來巧言令色,我的夫君沒變,他還是原來的他,以前是,現在也是,將來還會是。”
喊罷之後,慧娘整個人又恢復到了原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伸出手來索要道:“既然益州侯話已說完,那請你將引薦信給我吧!”
“你……”
郭業見著慧娘油鹽不進,繼續冥頑不靈的樣子,不由一陣語噎。
奶奶的,這次真是枉做小人了,居然還不領情,不開竅?
一念至此,郭業更是覺著屈得慌,因為他這次是千分之一千的想要規勸慧娘長點心眼,卻沒成想最後落得個好心當成驢肝肺,被慧娘當作了別有居心之徒。
得,愛咋咋地吧!
隨即,他將手中的引薦信直接遞到了慧孃的手中,然後抽回手來狠狠一揮揚,喝道:“言盡於此,你愛信不信吧!”
慧娘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火辣辣的脾氣一出來轉身就自顧小跑離開了書房,連一句道謝的客氣話都不曾留下。
待得這邊書房事了,那邊花廳的馬吊臺子也散了場,天已晚,夜已涼,該是就寢安歇的時候了。
一夜過去,隔日慧娘便帶著月兒離開了郭府,乘船返回了益州。
約莫到了正月初九,程二牛和郭小蠻也抱著孩子動起身來,返回西川那邊。
時光荏苒,又過去幾天,很快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元宵佳節的隴西縣自然又是一番熱鬧,絲毫不遜於大年三十除夕夜,無論是城中,還是福順巷中的郭府,都透著喜慶。
當然,隨著元宵夜的緩緩而過,郭府內也瀰漫起了幾分淡淡的離愁滋味兒。
闔家團聚的日子始終是那麼短暫,只消今夜鬧完元宵,郭業明日又要帶著吳秀秀啟程動身,重返揚州了。
第818章歸返,震驚
郭業一行在正月十六清早從隴西啟程出發,到乘船抵達揚州東門碼頭渡口時已是正月末,眼瞅著正月就要過去。
吳秀秀因長途跋涉奔波而有些疲累,所以從下江船開始到走上渡口碼頭,都是郭業在一路攙扶著。
此時,陳集濤已經率著府衙一眾大小官員在渡口早早等候,而劉振軒也領著五百名府兵將整個渡口碼頭戒嚴起來,以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