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左右兩邊的碎石後面射出無數的箭矢,衝進淮南軍大營的前鋒營將士幾乎是頃刻間便死傷大半。
本就沒想到會遇到抵抗,更加沒想過會中了埋伏,蔣家軍什麼防禦器械都未準備,只有捱打的份,後方的將士不知前面的變故,堵在路上,讓前方遭到箭雨攻擊的將士根本後退不得,只能慘叫著等死。
蔣棟被眼前的變故已經嚇破了膽,只能睜大眼睛看著將士一個個被箭射死,竟發不出一點聲音。蔣澈抬起一腳踹在蔣棟身上,罵了一聲:“廢物!”隨後一邊用刀擋箭,一邊大喊:“全軍撤退,快!”
只是蔣家軍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便聽到周圍傳來號令聲:
“淮南軍前鋒營聽令!”
“淮南軍左衛營聽令!”
“淮南軍右衛營聽令!”
“滅了蔣家軍,活捉蔣澈,殺!”
“殺!”
隨後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大批的淮南軍,皆是整齊的銀灰戰甲,手舉長刀,面露怒火,一身蕭殺,動作堅定的衝向蔣家軍的隊伍。
蔣澈看著如潮水般湧過來的淮南軍,也愣住了,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會覺得自己是在淮南邊境,淮南軍根本就未長途跋涉的來到康居,如若不是他親自動手,他會覺得連璟霄根本就未被他所刺,淮南軍根本就不是軍中無帥,如若不是他親耳所聽,他會覺得他的將士根本就沒有放迷香,哈丹也從沒提過雪盲這種病症,如若連璟霄早就料到這一切,又為何還是去搭救自己?只是如今……蔣澈重重的嘆了口氣:連璟霄,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
除了早上,一整天的時間,哪怕是餿掉的飯菜,哈丹也再未讓人送來,就連哈丹本人也未再出現,遲滄海倒是有些意外,按說他等的便是這一天,如今連璟霄毫無還擊之力的在他面前,他又怎麼會任由他們在這安穩的待著?
中間倒是有幾個侍衛過來,卻也只是做了些在遲滄海看來,極其幼稚可笑的蠢事,見沒人搭理他們,也便走了,而且似乎沒有哈丹在身邊,即便影衛吃了毒藥,沒有了武功,那些侍衛也是有些懼怕的。
遲滄海時不時的探一下連璟霄的脈搏,傍晚時分竟然停了幾秒才又漸漸有了反應,遲滄海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被嚇停了,驚出一身冷汗,雖然後來也算正常,但是遲滄海知道,這樣下去,連璟霄能不能挺過明日還不知道……
遲滄海握著連璟霄的手靠在石牆上,他在盤算著如若明日影衛當真恢復了功力,跟哈丹要出解藥的可能有多大,只是如何設計,都覺得不夠穩妥,而且,如若哈丹稍有拖延,他都怕會來不及……
遲滄海正在冥思苦想,忽然聽到一聲呻、吟,只是隱約的一聲,轉眼便散了,但是過了幾分鐘,又是一聲。
深夜本就寂靜,所以這聲音傳到牢房雖已很小,卻足夠讓遲滄海確認他並沒有聽錯。 遲滄海忙問身邊的影八:“可聽到什麼聲音?”
影八點頭:“似是有人受傷了。”
遲滄海慢慢的搖了搖頭,不是他耳朵格外靈敏,而是這種呻、吟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就算別的他聽不出來,這個一定不會錯——產前陣痛!只是隨後他便愣住了,這月氏大營,怎麼還有產婦在?若是兵將,出來打仗,自然不能把夫人待在身邊,所以這產婦能在這,一定是哈丹允許的,而且,這個人應該對哈丹極為重要,不然也不會時刻把她帶在身邊。
正想著,忽然看見院子裡走過去一個人,原本在中庭那的人一看見便迎了出來,遲滄海他們因為就被關在院子裡,所以聽的極真切,就看等著人著急的問:“人那?找來了嗎?”
進來的人狠喘了幾口氣才開口:“請來個屁,人家大夫一聽,都說不會,誰也不來。”
等著的人罵道:“不來你不會綁來?他們不來,王不知要殺多少人。”
進來的人也很委屈:“人家說不會,綁來有什麼用?要是來了亂治一氣,那人出了什麼差錯,王還不是一樣要殺很多人。”
遲滄海聽的很是迷糊,要是他猜的沒錯,便是哈丹的女人就要臨盆,他們為何去請大夫不請產婆?大夫又為什麼不肯來?是產婦有什麼隱疾嗎?還是因為懼怕哈丹,不想惹上麻煩?
遲滄海想了想,忽然心中一亮,急忙站起身走到門邊,雙手抓住欄杆向外喊:“侍衛,侍衛。”
正說話的兩人反應了一下,才發現是那牢房裡的人在喊,急忙不耐煩的跑過去用刀敲著欄杆:“喊什麼喊!王這會心情不好,小心他直接讓人把你們剁碎了喂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