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地遠,才在一處蜿蜒小道上的黑色馬車旁停了下來。
馬車邊站著一位中年儒生,溫和慈善的面龐,羽扇綸巾瀟灑倜儻,只是那雙細長的黑眸裡隱藏著一絲銳利和陰冷,見他抱著水月走進便恭謹說道:“殿下這麼快便回來了?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吧。”
懷中水月一直驚恐而又慌亂的瞪著他,忽聽到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稱他為殿下,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頓時佈滿全身,臉色發白。
“白嬰,立刻趕回帝都,子堯也不知有沒有命能活著回來,現在攔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個人了、、、”非常滿意懷裡的人瞬間蒼白了臉色,他不無輕挑的捏了捏她的瓊鼻冷笑道:“不過現在有了她就好辦多了。”
摟她在馬車中坐好,他伸手鬆了她的穴道。
“你,一定就是你,是你扮成子堯的樣子去暗算拓拔寒?不過,你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呢?”冷冷睨著對面笑容傾城的男子,她終是明白了一切。
悠然自得緩緩取下臉上的麵皮,他本來的臉孔便映照在她微縮的黑瞳中,一樣的俊美,相似的容貌,水月呆滯了足足半晌才吶吶道:“原來是你,被所有人都認為最慈悲最軟弱的皇子,原來你竟藏得如此之深?不過這也難怪,天下間只能有一個帝王,為了這個王位,就連最溫柔,最善良的二皇子軒轅子淵也變成了惡魔,真是可悲!”
軒轅子淵溫潤的笑靨漸漸凝固,四周空氣漸冷,他看著她再無一絲的溫柔:“像你這樣低賤的女人只能迷惑我那兩個白痴一樣的弟弟,他們如此兒女情長又怎配擁有天下?父皇聰明一世到老卻是糊塗,只有我——才配繼承這千秋功業,只有我!”
月清影 心結難消
紫雲山頂風起雲湧,漫天飛揚著沙石,強勁的風似乎牽引著天空的濃雲,只是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墨黑的濃雲下是一杆閃耀著幽幽金光的長槍。
而另一邊的四個人在強烈的勁風中宛轉騰挪,劍、弓、刀、尺四種武器舞動起幽白的冷光,在空氣中與那杆霸氣十足的長槍死死對抗,瞬那間尤如雷鳴般響徹雲霄,破空的悶響傳出,天際忽得安靜下來。
子堯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與陰鬱,血紅的眼裡不斷閃爍著懾人的光芒。他有些淡然的抬起左手撫開唇角的血絲,握槍的手不自覺地抖動。
而另一邊的四人更是不堪,除卻龍魂臉色還比較正常外,魅影胸前有一條長約數寸的傷口,天一臉色發青,手中硬弓幾乎把握不住,花蓮子胸口急劇起伏,終是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散亂的發遮擋著他半邊臉,子堯猛得仰天一陣狂笑:“父皇身邊的高手?我看也不過爾爾,今日就讓我送你們四人一起上路,母妃的墳頭邊終於有伴了!”乖舛瘋狂的大笑震動著所有人的神經,他深深吸了口氣,銀白的衣衫在一股無形的勁氣中不斷膨脹,越來越紅的雙眸似要滴出血來,映得金槍更加閃亮。
魅影等人卻全都望向龍魂,緩緩在他身側站定。“三殿下,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你就認定是皇上與臣等的過錯麼?你可知道,若是你再逆神功,就會如當年瑤妃一樣走火入魔,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弄到死路上去呢?只要殿下願意放開一切並不再謀奪儲位,臣等願意終身為瑤妃守陵。”龍魂低沉的聲音透過面前的勁風,直穿進子堯的耳裡。他仍是沒有放棄去說服面前不可一世的男子,他其實是不想皇上痛苦而已。
“性命都快保不住的人也配口出妄言?”彷彿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子堯忍不住嗤笑道:“怎麼,你們怕死了?母親是如何死的不用你們來提醒我!我有眼睛,我看得見。”
龍魂四人相視一望,眼裡流露出深深的苦澀,他們默默站成一種奇特的陣形,而龍魂則剛好站在陣眼處。他望著子堯,淡淡開口:“既如此,臣等便對不住殿下了!”
陣形一動,子堯的臉瞬間凝重起來,他開始緩緩舞動長槍,身後的黑氣隨著他的氣息漸漸轉濃,最終變成黑色的長龍。槍隨人躍起的剎那,那條龍宛若活過來一般,咆哮著往龍魂四人急馳而去。
還是初春的天空響起一聲炸雷,驚得半山腰不斷跳躍的夜星猛得停下了腳步。他神色沉重地看著山巔上墨色的黑雲,只停頓瞬間便又飛快掠起,這次更是快若流星。
等他到了山頂,撲面而來的瘋狂勁氣差點兒讓他站立不住,看著雙方不留餘地的生死相搏,他毫不遲疑抽出劍往他們中間劈去。
強大的勁力讓他頓時喉頭一甜,卻也生生撕開兩方的糾纏。子堯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幾乎全身都倚靠在那杆長槍之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