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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倖存者 四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壓抑的太狠了,面對著這個滿臉無精打采,一副沒睡醒樣子的無賴男人,張雲竟然將一直壓在心裡的那件事說了出來。

都是因為那件事,張雲感到她的整個生活全部都被打亂了。

不,說打亂有些太過溫和,她的生活是徹底的被攪了個底朝天,全部的人生都被那件事改變了。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

那個時候是她這輩子最美滿的時候。事業順遂,工作穩定,有個談婚論嫁的男友,每天的日子過的極為充實,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獨自在外,常年無法回家陪伴逐漸年邁的父母。

於是她做了個決定,至今她都在為自己的這個決定而後悔著。

她請了年假,帶著自己的父母做了一次長途的旅行。

一開始,旅行的很順利,父母很高興她這個做女兒的能陪在他們的身邊和他們一起觀賞沿途的風景。而她也很滿足,想到總算能在父母還能走動的時候帶他們出來一趟,也算是盡到了孝心。

然而,卻發生了意外。

那是一次輕微的地震引起的山體滑坡。整輛大巴壓在了山石下面,被砸了個稀爛。除了他們這輛旅遊大巴之外,還有幾輛小車也是同樣的遭遇。

一共一百多人遇難,他們那輛車子是最慘的,車上除了她之外無一生還,包括她的父母。

事故之後她一直躺在醫院中,等她出院之後,父母的葬禮都已經結束了。

她連自己父母的葬禮都沒能參加。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噩夢的開始。

自從她出院之後,她的男友就斷了和她的聯絡,無論她怎麼撥電話發簡訊,對方完全不予理會。明明住院時他還來看望過她,只是那時候她沒辦法和他說話,莫非是因為這個生氣了?

男友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緊接著她就開始不停的做起了噩夢。

噩夢的內容每天都差不多,只是細節上會有些區別,都是滿眼的鮮血和碎裂的屍體,那些屍體會在夢中活動,不斷得爬向她,想要將她拉進地獄的血池。

她知道這一定是那次事故死者的怨靈在作怪。

他們不滿只有她一人能夠得救,將冤死的憤怒都發洩在她的身上,想要將她也一併帶走。

她很害怕,也想過去看心理醫生,或者找個和尚來家裡念念經什麼的,但是又擔心自己這樣做會被同事們發覺,到那時候她一定會成為整個公司的笑柄。

這種狀態持續到昨天早上,她在自己的床頭地面上發現半枚血色的手印。緊接著,恐懼感像是決堤了一般湧入了她的心頭,使她無論看到什麼都覺得異常的詭異,也正是如此,她才會將明川當成可疑的跟蹤者。

靜靜的聽完張雲的敘述,明川半眯著眼睛,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靠在椅背上。

“喂,你在聽麼?”張雲看到明川那副模樣,有些氣惱的說道。

“當然在聽,沒看到我專注的眼神麼?”明川轉過頭,一臉認真的對張雲說道。

“我只看到一雙沒睡醒的死魚眼。”張雲撇撇嘴,就事論事的說道。

“嗯,還知道開玩笑,說明病的也不算重。”明川點了點頭,語氣認真的說道。

“喂,你這是不相信我說的?”張雲一聽有些生氣,聲音不自覺的就加大了。

“我沒說不信啊。”明川撇了撇嘴道,“不過單憑你嘴巴說,又不能代表什麼,也許你因為那場事故得了妄想症也說不定啊,那個什麼來著?ppst?”

“那個叫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個體經歷或者目睹重大傷害事故之後導致的一種持續性精神障礙)。”張雲翻了個白眼更正。

“反正就那個意思。”明川無所謂的聳聳肩。

“反正你就是不信就對了。”張雲不悅的嘟起了嘴。她長得原本就偏甜美,這樣嘟著嘴看起來十分可愛,一掃之前的陰鬱,表情變得生動活潑了很多。

“唉,你讓我怎麼說才好呢?”明川一臉無可奈何的道,“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你說你被鬼纏了,給我個明確的證據呀。”

“你是指我床頭的血手印?”張雲一聽便明白了過來,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也不一定。”明川搖搖頭說,“聽你剛才的描述,發生狀況的地點多是在你家裡,只要讓我到你家看看就行了。”

“誒?我家啊……”張雲拖長了尾音上下打量了明川一眼,用一種奇特的帶著濃濃懷疑腔調的聲音說道,“這不會是最新型的搭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