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帶著婉婉回去吧!”
“阿翁!”這開口的卻是杜婉詞,只見她上前兩步道:“阿翁,之前娘一直忙著爹爹的事,還請阿翁莫生氣,您這般病著,還是隨我們一同回府,請宮裡的太醫來看看吧!”
杜太初看了看這個面色窘迫的正經孫女,喟然一聲嘆道:“婉婉,你是我杜家的孫女,我只盼著你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你爹爹現在出不來,你切不可偏聽偏信,誤了自己的事兒。”
杜太初活了大半輩子,眼下肅王府與官家的事已經讓呈硯陷了進去,他擔心,肅王府還是打著讓婉詞進東宮的主意。
想到這裡,杜太初又添了一句:“若是在別處住的不慣,便來這裡和阿翁阿婆一塊兒住著。”
杜婉詞別過了身去,紅了眼睛,哽咽道:“好,婉婉聽阿翁的!”
杜太初說了這許多,對著趙萱兒和婉詞揮手道:“行了,你們回去吧。”
趙萱兒還是不死心,捏了帕子又道:“您二老就跟我回去住著吧,呈硯在裡頭知道了也放心些。”
杜太初只是擺手,話都不說了。
凌媽媽適時地道:“老奴送夫人和婉小娘子出去!”
趙萱兒無法,只得帶著杜婉詞轉身出了廂房,屋外的新鮮的空氣將裡頭渾濁的藥味一衝散,讓趙萱兒胃裡一陣翻滾,一時險湧出了淚。
杜恆言將二人送到院門,趙萱兒從身後的丫鬟翠湄那裡接過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杜恆言道:“一些銀子,你拿著度日吧!”
杜恆言一哂,敢情趙萱兒是想僱她當伺候老人的奴婢呢,淡道:“不用了,阿翁阿婆養育我多年,眼下這般,便當我還他二老多年的養育之恩,伯孃若是無事,恆言回去給阿翁看藥爐了!”
說著,抬手準備關院門。
“你恨我?”門外的趙萱兒目光銳利地盯著杜恆言的臉。
“呵?什麼恨不恨?伯孃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要讓恆言記恨?”杜恆言仰著臉,直直地對上趙萱兒的眼。
趙萱兒倏地被人紮了痛腳一般,陰陰地看著杜恆言,嘴角冷笑道:“果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杜恆言抓著院門的手氣的發抖,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恆言沒有吃過榮延院一口點心,沒有喝過郡主一口白水兒,郡主害了前人,還準備在恆言這裡撈一筆養恩?恆言年紀小,見識的少,不想‘無恥’二字還可以這般詮釋。”
趙萱兒倏地被人抬起手,呼呼地帶著風往杜恆言臉上扇過來。
“哐當”一聲,院門猛地被合上,趙萱兒的手夾在了門縫裡,一陣尖銳的疼,連連驚叫著抽出了手,不由破口大罵:“賤婢!”
杜婉詞忙拿著孃親通紅的右手,急道:“娘,快回去讓太醫來看看!”
翠湄也勸道:“是啊,主子,犯不著和這等人廢口舌。”
裡頭小黑娃摸著長了個兒的小灰狗,氣鼓鼓地道:“阿姐,你開門,我放阿瓜咬她!”
杜恆言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阿文和阿寶都圍了上來,笑道:“算了,咱們眼下不惹事,去看看阿翁阿婆吧!”
後廂房裡頭,元氏正在給老爺子喂著熱水,見杜恆言幾人過來,元氏問道:“剛才難為你沒有?”
“她罵阿姐是賤婢,還要打阿姐!”小黑娃告狀道。
元氏咬牙道:“她還有臉來欺辱你!”
老爺子擺手道:“何止阿言,老婆子不瞞你說,我擔心你我若住進她的郡主府,搞不好他日呈硯出來,你我也是她肅王府手中的人質。”
“剛才我看婉婉神情不對,阿言,你說,肅王府這回還會不會逼婉婉入東宮?”不然,她們為何從肅王府搬到郡主府去住?婉婉若是出嫁,勢必不能從肅王府出,名不正言不順,杜府眼下被封,最好便是從郡主府出。
元氏嘆道:“老頭子,我是不管那許多,婉婉有親孃操心,我們言兒可還得為我們這一家老小的生計操心呢!”
元氏在烏桕巷子住了這麼些日子,對趙萱兒與杜婉詞最後一點親情都抹了,誰比她的言兒還命苦?誰比她的言兒還孝順?
元氏這般想著,便舒了眉,舉著手中尚未納好的鞋底,溫聲問杜恆言:“言兒,你說,這鞋面上是繡百花穿蝶,還是金魚兒?”
杜恆言盈然笑道:“繡一兩片花兒就好,阿婆別太費眼睛。”
元氏連連道:“不礙事兒,我閒著也是無趣。”
杜恆言推了推小胖墩,小胖墩立即狗腿地上前抱著阿婆的胳膊,撒嬌道:“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