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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後無事可去關照她二人。”

“是,相公!”花嬸子領命退下。

林承彥皺著眉道:“阿翁,此處民風蠻夷,未得開化!”

林老爺子笑而不語,讓孫兒將《莊子》裡頭的至樂篇背了一遍。

一提背書,林承彥向來十分端肅,立即站好,吟道:“天下有至樂無有哉?有可以活身者無有哉?今奚為奚據?奚避奚處?奚就奚去?奚樂奚惡?夫天下之所尊者,富貴壽善也,所樂者……”

當天夜裡,林承彥正在睡夢中,忽地被小娘子尖利的喊叫聲驚醒,倏地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仔細一聽,像是從隔壁東邊杜家傳來,林承彥套上鞋,急忙忙地對外間守夜的護衛道:“快去看看!”

他自己去阿翁廂房裡,未到門口,便見阿翁也起了身,匆匆地出來,見到提著燈籠過來的孫兒,林老爺子道:“已經讓花嬸子過去了,你我夜裡不便去,門口等著吧!”

正說著,花嬸子花嬸子氣喘吁吁地跑來道:“相公,不好了,杜家娘子夜裡割了手腕,流了好些血。”

林老爺子心口一提,急道:“林二騎馬快去鎮上找大夫!”

一旁的林二應了一聲,瞬時跑的沒了影,一會便聽見外頭馬的嘶叫聲。

林老爺子見花嬸子慌得六神無主,皺眉道:“那邊目前可有人在?”

花嬸子忙點頭:“有,有,隔壁的兩戶娘子也都過去了!”她一想到剛才鮮紅的血染紅的棉被,便一陣瑟縮,林家向來寬厚,她還不曾見過這般場面。

又想到剛才杜家小娘子鎮定的模樣,心裡又有些汗顏。

一柱香不到,大夫就被林二拎下了馬背,急慌慌地進了杜家。

此時杜恆言正拿著布巾按壓住杜秋容的手腕,見到大夫來了,緊皺的小眉頭一鬆,忙讓開位置給大夫。布巾上頭已是一片鮮紅。

大夫和林二都微微驚了一下,再不曾見過如此鎮定的小娘子。

折騰了大半夜,杜秋容總算是被救了過來,陳大夫嘆了一聲道:“幸虧杜娘子下手沒有再狠上半分!不然老夫也是迴天無術啊!”

陳大夫如此說,眾人都放了心,各自回去睡了,留了林家的花嬸子在照看。

杜恆言一宿沒敢閤眼,她先前半夜隱隱聞到一股腥甜味,迷迷糊糊地醒來,藉著透進來的月光,發現孃親的右手邊一片血紅。

今天小小娘入睡前一直神思恍惚,她也只當小小娘今日受了那般屈辱,難免會鬱結於心,卻不曾想到小小娘會想不開要割腕自殺。

如果自己真的是五歲的小娃兒,怕是今夜小小娘死了,她也得嚇死。

杜恆言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抹著小小娘的臉頰,輕聲道:“娘,言兒才五歲,你若不在,言兒要怎麼活下去呢?”

一滴淚溢在杜秋容的眼角,在淡淡的燭光下映著微弱的光亮。

一旁做著繡活的花嬸子甫一聽見五歲的女娃說出這般黯然的話心頭一痛,放下繡帕,抱著杜恆言柔軟的小身子,哄道:“小娘子睡吧,你孃親不會有事的,奴家在這看著呢!”

杜恆言搖搖頭,低聲道:“言兒不困!”

也許是杜秋容是她來這世上見到的第一個人,也許是原身體內與杜秋容的母女血緣牽絆,杜恆言十分怕小小娘這一夜真的就死了。

花嬸子想起京城的杜府,心頭一陣唏噓,誰能想到杜家還有這樣一對食不果腹、遭受欺凌的女眷。

一直到第二天辰時末,杜秋容才緩緩地醒過來,杜恆言熬了一夜,兩眼烏青,一聽到動靜,還是骨碌一下子從腳踏上爬了起來,忙去桌上倒了一杯水給她,輕聲喊道:“孃親,孃親,喝水!”

床上的女子眼光渙散,看著杜恆言,又看看四周,像是不知道這是哪裡一般。

杜恆言心頭狂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裡頭蔓延上來,拉著杜秋容沒有受傷的手:“娘,娘,你是不是還不舒服,娘,娘!”

坐起來的杜秋容歪頭看了看杜恆言,眼光裡滿是好奇,忽地吃吃笑道:“你是誰?”

“娘,我是言兒啊!”杜恆言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道。

“咿,小娘子,我娘將我賣給你家了嗎?”杜秋容十分膽怯地看著杜恆言。

杜恆言瞳孔一縮,小腿肚一陣痙攣,癱在腳踏上。

她娘失智了。

第5第

杜秋容的心智一夕回到了六歲稚齡,隔壁的莫嬸子說,她娘到杜家來的時候,剛好六歲。

小小娘什麼都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