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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結果,沒有被空間分開的我們,被時間分開了。即使這樣……依然喜歡著他,失去了希望也喜歡著,無論現在或者將來和其他什麼人交往也還是喜歡著。最最喜歡的人……&rdo;初戀。無法回到從前的親密。但是我,不甘心,沒骨氣。胸口好痛。痛感很快又從胸口蔓延向早已麻木的全身。伴隨著的還有泛上來的衝動。男生上前半步拖著女生的胳膊把她從花壇上拎起來:&ldo;醒一醒,醒醒吧。&rdo;我喜歡你。如果對方也同樣喜歡你,絕不會這樣隨隨便便地妥協放棄。為了喜歡的人上天入地,拿出所有的勇氣和毅力,像你一樣,哪怕絕望,像我一樣,哪怕從來無望。雖然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得到幸福,但喜歡你的人,只有我。韓一一抬起頭,沒有想象中的淚流滿面,只是一張消沉的臉。丁零卻反而鼻子發酸。男生被自己上湧的情緒驚住,迅速鬆開女生的胳膊逃離現場。怕多待一秒,也會丟臉地在她面前哭出來。但最後沒有哭,只是跑出很遠才逐漸恢復知覺。握過女生胳膊的手,從掌心開始發燙,那熱度像滴進清水的墨汁,肆意洇開,流向哪裡,哪裡就針刺一般微疼。假如時光可以倒流。絕不會聽麥芒慫恿去向韓一一告白。應該不動聲色地與她漸漸親近,以朋友的身份去了解她保護她和安慰她,那樣也許會順利得多。&ldo;根本不是這樣!&rdo;幫倒忙的軍事又發話了。&ldo;什麼&lso;漸漸&rso;哦,靠你悶騷著&lso;漸漸&rso;,一年都過去了還沒說上話。&rdo;說得倒是事實。&ldo;可也總比現在這種近不得身的尷尬感覺要好吧?&rdo;&ldo;你懂什麼呀?現在你應該感到無比幸運才是。最近一一偷瞄你的次數變多了哦。&rdo;&ldo;真不知你那個次數是怎麼統計的。&rdo;&ldo;觀察唄。騙你幹嘛?一一雖然有時比較彪悍有時比較冰山,但由始至終心都軟得不得了,傷害了別人會一直內疚不安,心繫對方一舉一動努力尋找彌補機會。有好幾次啦,女生們議論到你,一一總是賣力地數你的優點、為缺點辯解。&rdo;原來是被視為弱勢群體而備受關懷,丁零不禁苦笑。不過值得感動,她自己有那麼沉重的煩惱,卻還在擔心著別人的得失與喜憂。外表的冷血和內裡的溫柔中和,形成一個特殊的存在。從她那裡沾染來的那點悲傷,並不是激烈得刻骨,只像一眼泉,注進心室深處,經年累月地滲出,消磨著人的理智。也許沒那麼矯情,也許韓一一隻是有那麼一丁點惆悵,還談不上悲傷。自己作為一介男生比她更敏感脆弱,早已發現。從沒見她哭過,有時真希望她痛快地大哭,像別的女孩一樣撒嬌,賭氣,耍任性,那樣倒好。男生沉浸在數不盡的假設中,起初並沒認真聽進麥芒第一遍的交待,等到回過神將那些斷續的字詞連貫起來,驚得連座椅都險些翻倒。&ldo;我下個學期要轉學去別的學校了,所以一一就交給你了哦。&rdo;聲音在空氣中震動。丁零認為,韓一一之所以還能快樂地生活沒有徹底消沉,很大程度上是元氣治癒系火星小天使麥芒的功勞。交給我?怎麼可能?心裡翻滾起燥熱,僅僅是因為夏天來臨了嗎。然而這個夏天並沒有積極地以浪漫回應人心的沸騰。領完期末考試成績單之後大家都作鳥獸散,沒能再遇見韓一一。暑期實踐也因為沒有人與丁零同一社群而顯得索然寡味。假期臨近尾聲時,106歲的太祖母壽終正寢,全家忙著籌備大張旗鼓的白喜事,一時間似乎周遭到處都彌散著焚紙燃香的煙味,人像進了悶罐,喘不過氣。丁零第一次體會到,喪葬是折磨生者的儀式。親人在世時應該好好珍惜,離世後就應去繁就簡,讓逝者灑脫輕鬆地乘風歸去。懷著這樣的心思,丁零躬身拜了拜,將最後一柱香cha進香爐,結束了一個&ldo;夠嗆&rdo;的假期。本應立刻就隨浩浩蕩蕩的親友大部隊離開墓園,卻受了冥冥之中某種力量的牽引,故意落在隊尾,於是丁零,在人群即將散盡時,聽見了身後某處傳來的哭腔。&ldo;你走啊‐‐&rdo;丁零轉過身眯眼望向一排之前的墓碑,兩個女生在推推搡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