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一日。
雪告訴如歌:“眉心是暗夜羅的重穴。”
當年暗夜冥正是重創了暗夜羅眉心,才使得他閉關養傷十九年。
“但是,沒有機會。”如歌皺眉。她和雪、戰楓就算加起來,也無法攻擊到暗夜羅近身,更別說碰觸到他眉心。
雪往她的木桶裡加些熱水。只有在如歌洗浴的時候,四周才沒有暗河宮的人。
花瓣在水面飄蕩。
“只有一個機會。”
如歌凝神細聽。
“有一個人可以令暗夜羅心神大亂,在她面前,暗夜羅會脆弱無助得像個孩子。”
“你是說暗夜冥?”
“是。”
“可是她死了。”
雪撥弄花瓣,輕笑。
如歌凝視他,目光澄靜:“我以為,你說的所謂魂魄轉移不過是權宜之計。”
雪眨眨眼睛,笑道:“臭丫頭,越來越難騙到你了!那上次你因為這個難過,是作戲給暗夜羅看的嗎?”
“他一定會監視你我的。”如歌苦笑,“不過,一開始聽你那樣說,你把別人的魂魄放入了我的體內,確是很難過。”
“為什麼難過?”雪緊張地望著她。
如歌瞪他:“當然會難過啊,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哦……就只有這些嗎……”雪很沮喪,憤憤地拍打水面,激起小小的水花。
如歌想了很久:“你是說,她雖然不在了,但我們可以讓暗夜羅以為她在我體內復生?”
雪拍掌:“好聰明。”
“暗夜羅怎會分辨不出暗夜冥呢?”他和她那樣熟悉,怕是每個動作每個神態都熟捻於胸。
“當一個人狂熱地沉浸在期盼中,縱有些疑點也會被他視而不見。”雪輕笑,“暗夜羅對她的愛早已癲狂。”
如歌沉思。
“我並不瞭解她,如何才能扮得像?”
雪嘆道:“她是一個溫柔的女子,世間所有的溫柔本就是相似的。”玉自寒亦是一個溫潤的人,如歌雖不瞭解暗夜冥,可是她對玉自寒的溫柔體會至深。
“有些往事我並不知曉。”
“你只需知道一點即可,暗夜羅恐怕也不願她將所有的往事統統記起。”
如歌點頭。她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助她。
薰衣。
自從暗夜絕死去,薰衣在暗河宮再無牽掛。以往薰衣雖然背叛過她,可是她相信這次應該不會再被出賣。
木桶中的水漸漸變涼。
如歌的眼睛也漸漸染上涼氣,她面容俏殺,嘴唇抿緊:“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她會用所有的力量去誅殺暗夜羅!
哪怕——
這種方法一點也不光明正大。
隨後的日子裡,雪每日喂她喝下自己的血,他用那些血在她體內積聚起一種能量,來抵抗住戰楓致命的一擊。
戰楓必定會刺殺暗夜羅。
可是,縱使入魔後戰楓功力大增,也只不過能給於暗夜羅輕創。
只有“暗夜冥”瀕死那一刻。
真正的暗殺開始!
眉心巨裂!
烈焰焚燒般的劇痛,自眉心重穴撕裂而下!
暗夜羅大痛,震身而立,血紅衣裳激烈怒揚,他面色慘白,反手拔下刺入自己額中的利器!
一根梅花簪,泛出黃金般的光澤。
梅心原本應該是嵌有寶石之物的,如今卻只有一個凹陷。簪子的尖處有新鮮的血,有陳年不褪的暗紅血漬。
他認得這梅花簪!
……
小暗夜羅將梅花簪小心地收進懷裡,仰起小臉笑:
“答應了就不許反悔啊。”
……
她將簪子刺入他的眉心,眼中是仇恨的血紅,彷彿他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最恨的仇人:
“你殺死了飛天!!”
……
她唇邊慘淡的笑容:“不要傷心……記得啊……姐姐愛你……”
……
眉間,鮮血狂噴如注!
暗夜羅驚痛巨吼,他渾身顫抖,像重創瀕死的野獸:“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是一場騙局!
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渴盼、所有重新開始的希望都不過是踏進了一個荒誕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