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要婆婆媽媽的!你要想對得起在城頭奮戰的馬良劉巴王粲,要想對得起為了你留下來的人,那就快走!”說著,林家仁還推了劉琦一把,“別忘了,我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先生,保重!”劉琦握緊拳頭離開了。
“現在,深入敵營攪亂他們吧!將訊號發出,大幹一番的時候到了!”
“喔喔喔!”
“報告將軍,他們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竄入了咱們的營寨,另一部分朝南跑了,有人看到大公子在其中!”
“劉琦,你們跑不了的!”張允冷然一笑,這要能讓他給跑掉,自己就不用混了!“傳令,圍住營寨,誰都不要放跑,另外的人隨我來!”跟隨他的必定是心腹,是那種即使他殺了劉琦劉表也沒人多嘴的心腹。
是的,跑不了了,劉琦在心中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唉,爭權奪利自相殘殺,我的好弟弟啊,到頭來受傷的還都是荊州百姓麼?真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對待他們啊。”喃喃地自言自語,劉琦忽然覺得自己還有些幸運,“父親啊,能和您死在一塊,是孩兒的榮幸不是麼?呵呵呵,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母親,快了,咱們就要一家團聚了!”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劉琦順勢看了過去,不禁渾身一震——父親醒了?!
416 死亡、救援
“放…我…下…來!”氣息很微弱,大概是一直以來的顛簸讓老人家受不了了。
“是,主公!”揹負著他逃跑的,是忠心耿耿的一名護衛,此刻遵照指示停了下來,將他緩緩放落。
“琦兒,聽到…你言,吾心…慰,你終於…終於長大了。”劉表一字一頓,喘氣極不勻稱,想來就快要去了。
“父親!別、別在說話了!快,將父親背上,咱們還可以逃掉!”既然對方這麼說了,說明他早醒了,不僅從一路來的環境對話中判斷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察覺到自己快要不行了的事實。
“逃不了了,張允…隱忍多時,可惜荊州…琦兒…這段日子…辛苦了,為父…很滿意,即刻起,你…你便是…合格的荊州…之主了!別管我了,快、逃!”
劉表的眼中無限的欣慰,下一刻卻變成了惋惜,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了,孩子已經沒有未來了——張允來了。
不知是否是不願意再來目睹自己主公的最後一刻,或是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人性存在,張允沒有上前,而是下令——拉上弓弦。
一聲令下,呈包圍之勢計程車卒們盡皆扯滿了弓弦,蓄勢待發。
恐怖的氛圍,壓的人心頭一陣沉悶,是悲憤,是無言,劉琦驟然之間發覺自己竟然連怒罵的勇氣都喪失殆盡。
半晌,在這被照得通透的地方,劉琦選擇閉上了眼睛,接受命運無情的嘲弄,他已經不想在聽張允說什麼了,只知道下一刻,他將永遠聽不到對方那難聽的聲音。
萬箭齊發不過是個形容詞,卻是此時此刻不少人真實的內心感受,那些忠僕們忠心衛士們聚攏到了一塊,死命地圍住了這一對父子,緊緊地抱住了他們,血肉之軀以擋箭矢!
似初春綿延不絕的迷塵,如仲夏突如其來的冰雹,若深秋傾瀉而下的山嵐。霎那的光景,“嗖嗖嗖……”巨響持續著,恍若來自於張允的陣陣開懷大笑,震的人心頭直想躲避。數以百計的箭矢脫離了弓弦的束縛,高唱著一曲曲輓歌點綴了亮麗的夜空。
沒有哀嚎只有悶哼,沒有喊殺只有沉默,好像天地之間都在向他們致敬,向以血肉之軀護主而壯烈犧牲的“士”而致敬。火光將他們包圍的水洩不通,他們每一寸被殷紅血液所染之土地都在發散著奪目的光輝。死亡之歌,沉重而動聽,沒有幾重奏那般蕩人心魄,卻簡單明瞭深撼人心。
一片沉重的寂靜之後,勇士們的絕唱落下了帷幕,只剩下一個半信半疑的瘋子,在這窒息的場景中獨舞。張允在大笑,那是一種發洩,“只差一步了,給我上去找到他們,然後……殺掉!”讓一切快些結束吧!
“將軍他……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何止是過分,簡直就是變態!
“小聲點,他現在估計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士卒之間也有閒言碎語,不過被提醒之後便不做聲響了。少言多行,一向是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不二法門。
“父親……我的父親啊!”
被揪出來的,是活蹦亂跳的劉琦和他身中數箭已然死去的父親,縱橫漢末數十載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