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發洩點。
這兩廂一交手,那可是天雷勾地火,場面火爆得很,連閻王殿外的十根高聳入天的大石柱子都震塌了幾根,倒下來的時候,愣是將整個閻王殿震了三震。
閻王本不打算見她,見這般直氣到肝疼頭暈,直吼著將胭脂叫了進來了。
閻王殿還是沒變,那墨玉石面光滑如鏡,絲絲陰涼從地下透上來,連判官站的位置也是一毫沒變。
胭脂不由看了看判官腳下,也沒見他在地上標什麼,怎麼每次站得位置都一厘不錯。
閻王做了幾個深呼吸微微平緩下來,他慢慢端起一派威嚴地做派,彷彿剛才氣急敗壞到快癲癇發作的人不是他一般,他一開口就是聲如洪鐘,震得人腦仁疼,“你一下來就在殿外跪著,所為何事?”
胭脂收回視線,垂眼看著墨玉石地面,上面倒映著她模糊的樣子,跟個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她默了半響才開口道:“這活我不接了,我要回亂葬崗了。”
閻王爺微微一愣,並不立刻接話而是看向了判官,判官微有錯愕,“何以突有此意?”
胭脂一想到謝清側,胸口就悶得難受,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忍住淚意和滿腔的委屈苦毒,酸澀哽咽道:“我鬥不過那些人,你們另請高明罷!”
“怎麼會,雖然說你下來的方式不大體面,但你這次的差事辦得極好,龍子的情劫已然避過,日後龍子歷劫歸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判官可謂是苦口婆心了,這陰物要是這時候撂挑子不幹了,他們地府去哪裡找怎麼個脫離六道的。
判官不說還好,一說還真是拿刀扎胭脂的心窩子,她那下來的方式何止是不體面,簡直是丟盡了臉面。
她堂堂一個陰物,竟然給個凡人一劍砍了腦袋,如殺雞一般輕巧的踢下了地府,實在太過難看。
胭脂不由惱羞成怒到了極點,直抓狂道:“我管他龍不龍子的,我不幹啦,那些人這麼居心叵測,我鬥不過,你們那些個命薄沒半點用,叫我怎麼辦?!
我年紀一大把了,經不起這般折騰,我不過就是想退下來,去亂葬崗安生些頤養天年,你們還死揪著我不放,這是什麼道理!”
閻王的肝又在隱隱作痛,他氣不過直罵道:“沒用的東西,自己沒個本事,卻來怪地府的命薄,還有臉這般叫嚷起來……要不要地府借你一百張臉,讓你一次性丟得夠啊?!”
胭脂只覺自己氣癱了臉,直面無表情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怎麼不上去鬥鬥,知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兒,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孔子怎麼鬥?
沒看見我是怎麼下來的嗎,那是給人家玩膩了踹下來的!
反正我把話撂這兒了,你們就是把我的臉面擱地上踩,我也是不去的。”
閻王爺見她這般直陰了下了臉,嚴厲道:“不知所謂,你以為地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見胭脂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便冷冷威脅道:“不願意接這活也可以,但你也別想回什麼亂葬崗,自去投了泯滅道,此事就一筆勾銷了算,地府便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放你一馬。”
閻王爺說得好聽,投了泯滅道,還用得著他地府放過,這六界都徹底沒她這隻陰物了。
胭脂聽了也沒多大反應,面上愣是一絲波瀾都不起,她現下就是個大寫的生無可戀。投就投罷,她是打死也不會再上去了,她再也看不見謝清側這個人了,便淡淡“哦”了一聲。
閻王爺狠狠一噎,只氣得頭頂冒煙,一時竟是拿她毫無辦法,又見胭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登時暴怒,抄起案上的文房四寶就砸向了胭脂,“不知所謂的東西,龍子在人間若是有個什麼差池,龍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以為你能跑得了?!”
胭脂連躲都懶得躲任給砸了個正著,直垂著眼充耳不聞。
判官見這樣不是辦法,連忙對閻王爺拱手道:“大人息怒,這隻陰物怕是沒休息好,所以才會這般想不通,不如我們一道去忘川河那處散散心,多看看美好的景色心胸也會放寬些,指不定這話就說開了。”
閻王爺默了半響,覺得此法可行,“忘川河確實波瀾壯闊,是我們地府的為數不多的名勝古蹟,你往日來也沒怎麼去那處瞧,今日便由我們帶你一道去散散心罷。”
胭脂:“……!”
胭脂還未答話,閻王和判官就已然飛快的閃到胭脂身旁,一左一右架起她直往忘川河飛去。
胭脂多年未見這忘川河了,如今驟然一見,還是險些吐岔了氣,這真……真不是陰物能忍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