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辰還記著,那會兒這榮世子同姜令菀甚是親近,瞧著同親兄妹無異。姜令蕙正說著呢,便見這廊下有人,還是外男,剛想開口發怒,卻見那男子轉過身,瞧著眉眼佈滿寒霜,饒是生得俊美,也怪嚇人的。姜令蕙是個欺善怕惡的主兒,這下自是不敢再說話了。蘇良辰卻是落落大方,稍稍俯身:&ldo;榮世子。&rdo;陸琮眼皮子都未抬,面上繃得緊緊的,轉身朝著前廳走去。見走遠了,姜令蕙才破口大罵道:&ldo;真是個沒禮貌,瞧著跟個冰塊似的。&rdo;她看向蘇良辰,道,&ldo;對了,你方才喚他什麼?&rdo;蘇良辰蹙了蹙眉,覺得這姜令蕙實在是有些愚蠢,可面上卻是言辭溫和道:&ldo;方才我聽說今兒榮王帶著世子來咱們府上了,我幼時同榮世子有過數面之緣,方才瞧著有些眼熟,覺著這人應當是榮世子無疑。&rdo;姜令蕙聽了頓時恍然,想著方才那男子雖然俊美,可氣質太過冰冷,瞧著是個不易親近的主兒,而且……若是她記著沒錯,小時候這榮世子同姜令菀關係極好,頭一回來府上的時候,這榮世子同她還結下過樑子。如此一來,就算這榮世子生得再好看,也令她欣賞不起來。姜令蕙撅著嘴道:&ldo;會打仗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個粗俗的莽夫罷了。&rdo;姜令蕙即將及笄,自是到了慕少艾的年紀,可她喜歡溫文爾雅謙和有禮的男子,譬如謝致清這等狀元之才。一想到謝致清,這姜令蕙倒是雙頰緋紅。上回她偶遇一回,瞧著那白袍翩然的俊雅男子,當真是說不出的溫潤如玉。蘇良辰嘴角微掀,暗道這姜令蕙當真是個沒眼力勁兒的。以陸琮如今的年紀、氣度、能力,日後恐怕是有大出息的。不過她也懶得同她多費唇舌,只道:&ldo;這位榮世子如今風頭可盛著呢,咱們是惹不起的。&rdo;姜令蕙素來驕縱,一聽這話更是不悅了,小臉耷拉著,滿滿都是對這榮世子的不屑。再好,能比得過謝致清?&iddot;薛崢同姜令菀回了玉枝院。薛崢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半分不像姑娘家,一進姜令菀的臥房,便脫起袍子來。姜令菀瞧著這架勢,趕緊上前掩住她的衣裳,道:&ldo;你這是做什麼?&rdo;薛崢擰著眉,將袍子脫了,之後才將束在胸前的白綾解了下來,長長鬆了一口氣:&ldo;勒死我了。&rdo;姜令菀瞅了一眼薛崢的胸前,見不似以往那般一馬平川,目下微微隆起,已經開始凸顯女子的玲瓏。按理說這薛崢的年紀比她大上一歲,目下這身板不該如這般才初具規模,同她一般都是倆小籠包。姜令菀蹙眉。噯,又戳到她心坎兒上了。薛崢平日不注意,又是個坐不住的,整日舞刀弄槍,半點沒有姑娘家的儀態。如今年紀漸漸大了,就算再如何像男孩子,終究是個姑娘家。瞧著薛崢這般折騰這部位,姜令菀忙叮囑道:&ldo;崢表姐,你這兒可不能再纏了,當心日後長不大。&rdo;姜令菀自個兒是個不害臊的,而薛崢也是個直性子,二人說話的時候難免直接了一些。哪知這話正合薛崢的意,見她眨了眨眼,說道:&ldo;我正愁著呢,這些日子這兒隱隱作痛,瞧著長大了一些,怪累贅的。&rdo;說著便抓住姜令菀的手往自個兒胸前一摁,挑眉道,&ldo;瞧瞧,是不是挺煩人的,我這樣還怎麼穿男裝啊?&rdo;雖同是女子,可姜令菀也被這薛崢彪悍的舉止嚇到了,趕緊收回手,欲哭無淚道:&ldo;崢表姐,你本來就是個姑娘家啊。&rdo;薛崢卻道:&ldo;那是我爹孃把我和弟弟生得掉了個個兒。&rdo;話雖如此,可姜令菀不得不承認‐‐這薛崢的確比薛嶸更有男子氣概,可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啊。她也不說話了,只將袍子替她穿上,瞧著像個小媳婦兒似的,一邊穿一邊唸叨:&ldo;崢表姐,不是我說你啊,咱們姑娘家,小時候性子野一些沒關係,可長大了總該有個姑娘家的樣子,你若是再這樣下去,日後怕是不好找婆家。&rdo;薛崢倒是不擔心,任由姜令菀替她穿袍子,捏了一把小表妹白嫩嫩的臉,道:&ldo;那正好,我就有藉口找倒cha門的了。&rdo;姜令菀撇撇嘴,沒說話。瞧著袍子穿好了,薛崢才想起方才那男子,趕緊小聲兒問道:&ldo;剛才那男的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