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一舉殲滅了那已入宋境的兩萬魏軍。也不解滑臺郡守成兵將不足五千人,為何魯陽關外的魏軍卻不做任何攻城之舉,僅是遙相觀望。
這處處透著不尋常,眾將深知麒王用兵如神,不同一般統帥常規之舉,亦也安心候命。
便在郡外又等了兩日,卻得知魏國應允了在魯陽關和談,對方的使臣乃魏國謀臣左丞相韓非,而魏國君並未駕臨邊境。
和談進入了僵持階段,魏韓相乃一介文人,卻不可小覷了其智謀,迂迴推搪之策層出不斷,一口咬定魏南邊境騷亂乃至屠城之變為宋軍所為。這僵持之下卻又不拍案翻臉,狡黠一笑,乃道今日既未有共識便品茗賞樂,待明日再行商談。日日相談麒王亦是耐心奉陪,這鬥智謀、比耐性不亞於韓非。
這日,據線報得知,原來魏南境竟然早有二十萬魏軍集結,遲遲按兵不動。眾將聽聞出了一身冷汗,兵力懸殊實乃以卵擊石,魯陽關外的兩萬騎兵只是個誘餌。若是宋軍依仗人多圍擊這兩萬魏軍,那身後的二十萬大軍必定就是有了理由長驅直入。
一切只待談判結果了。
綏海軍中已有將士現焦躁之態,寶絡所處的末路軍是給主力軍提供物質軍備、後援的隊伍,人人均是繃緊了一根鉉,心中均是盼望和談達成,能免去無謂的傷亡。
和談尚未有結果,宋軍一隊巡兵卻在城郊遭遇一小隊魏兵,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死傷過半,幸得將領及時趕到,壓制雙方才未引起更大的兵亂。
拓跋嗣要攻宋,萬事俱備卻又按兵不動,他……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寶珞決定見一見韓非,盡己之力避免這場戰亂。
千塵、魚兒得知她的決定後一致反對,“不行,魏軍營太過危險,你不能前去涉險。”
“魏丞相韓非是我的一個故識,我雖沒有把握他能聽我之言,但是,我和……他,尚有一個約定。”寶珞沒有明言這個“他”是何人,但是……在看到他跟著跳下山崖那一刻,他的生死相隨,她再也無法忽視,那個承諾,也該是履行的時候了。何況,她再見玥一面的心願也已達成,心中已沒有任何遺憾。
千塵仍是反對寶珞獨去魏軍營,“我是宋軍副帥,是不能擅自陪你同去,魚兒也已入軍,軍令如山,亦不能違抗……陌兒,我們無法護著你,此行太過危險。”
寶珞笑笑,“無妨,我並未打算擅闖魏軍營,只是修書一封讓守將遞與韓相,另約地點相見。我脫下戎裝,只不過是一介百姓,魏兵也不至於為難我。”
寶珞信中寫道“永初末年,夜訪別館,得一品先生珍藏之極品武夷大紅袍,甚為感懷,不知先生可有興致一品小女子所烹之嶺南毛尖?以表敘舊之意。”末了約韓非一日後在滑臺城郊聚麓山望河亭相見。
約定之日
寶珞一早便候在瞭望河亭中,這茶是換了又煮,直至茶香溢滿山亭,日落黃河西岸,也不見韓非的身影。
唉,莫不是在此非常時期,韓非不欲相見?
千塵與魚兒在軍營中焦慮了一整天,也不見寶珞回來,實在按耐不住擔憂,也來到望河亭。看到寶珞無恙方才放下心來。
“他沒有來。”
續緣北風城(一)
十年未可乘長風,一羽凌霄上碧空,拂去雲煙十萬裡,來看黃河落日紅。
名約“望河亭”,顧名思義此處一覽河光三色,夕陽斜暉中九曲黃河象蛇一樣蜿蜒北遊,水面泛著粼粼波光,象跳動的碎火。一輪圓日輕飄飄擱淺在水面,河水一處血紅,血紅色的霞光中但見白河逶迤直達天際。
天色愈來愈暗,天際處,那一抹紅霞久久不捨離去。
“回去吧,天暗了。”回去再思忖對策,寶珞輕抿一口茶水,站起身來。山間夜涼,她不禁攏了攏衣領。
出得亭來,千塵、魚兒牽著馬,三人緩緩步行下山,寶珞回首看一眼天際的紅霞,彷彿是一道血光刺得屏住了呼吸。
一陣鐵蹄踏破了暮色的寧靜,霞光中只見幾騎黑影風馳電掣般呼嘯而來。
微眯雙目,背光中,她看不清來者何人,只覺一陣威攝傲人的氣勢愈行愈近,直至看到當中那人翻卷的黑緞長袍上銀光暗紋在霞光中淺淺流逸。高大纖長的身形帶著凌人的霸氣勒停烏馬,立在了他們近前。揚起一陣煙塵。
寶珞一瞬不瞬注視著他,他就像暗夜中的王者,周旁迤豔的霞光一瞬間蒼白黯淡,黑色的眼眸如夜一般的深沉,冰冷毫無溫度,黑色袍衫隨風起舞。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覺他眼眸那冰冷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