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現在這光景,糧食無疑就是命,李享等人扛著這麼多糧食招搖過市,少不了被眼紅的人盯上。若是再橫生枝節那就不美了。
一念至此,陳長生邊朝外走邊道:“隨我來吧。”
果真如陳長生所料,一路行來,不少早早進城、無精打采的蹲坐在路邊屋簷下避雨的災民見了這一袋袋用油布裹著的麻袋,全都是雙眼放光,要不是看著李享等人孔武有力,不像是易於之輩,多半就一哄而上強搶糧食了。
饒是心存畏懼,不過卻還是不死心的跟在後面,越聚越多。
陳長生也不驅趕他們,只要乖乖的跟著,不動邪念,等到了校場之上,自然少不了他們一碗粥喝。
等陳長生來到校場時,入眼的盡是矗立在風雨之中瑟瑟發抖的百姓,一個個雙目無神,面色發白,一看就是餓的久了,有的甚至已經凍餓而死,躺在地上被雨水泡的發白,卻是沒人理會。
太慘了,哪怕有口熱湯喝也好呀。
陳長生心中不忍,命李享分出一半糧食送去給了凡,而自己則施法平地起了一片石屋,雖說簡陋,但終究是有了一個遮風擋雨的所在,隨即又命人搭起爐灶,生火熬粥。
他不知道這場水何時方能退卻,手裡的糧食雖說不少,卻也不敢讓這些人敞舁了肚皮吃米飯,何況絕大多數人都餓了好些日子,吃些米粥養養胃腸卻是正好。
而後陳長生又多取了些米糧來交給李享,讓他看好眾災民,切莫生事,凡事等自己回來再說,隨後又將已經在懷中睡熟的孫瑤託付給李享”丁嚀他務必好生照料後,方才放心的御劍而起,重回巨木筏上,操控著筏子又闖入茫茫洪水之中,拯救災民。
暴雨傾盆,洪災氾濫,能活下的來百不存一。
此後三日,陳長生遍尋周圍方圓數百里,又救了萬餘百姓上來,除了在巨木筏上界下了百十個擅長水性的男子當幌子之外,其餘的都一股腦的收入了山河圖中。
真到再找不到一個活人時,陳長生這才罷手。
在此期間,他原本也想過去渭河看看是否真有妖鬼作祟,但是一想到城中尚有孫瑤及數百災民等他回去,只得先駕著巨木筏迴轉錦華城,打算回去看看孫瑤,安置妥了山河圖中的萬餘災民,再去渭河一探究竟不遲。
只不過當陳長生回到城中時,卻見到校場之中一片愁雲慘淡,臭氣熏天。
李享等先前留下來的五百來人,以及原本在此的災民幾乎全都面色慘白的躺在地上,一個個瘦的皮包骨頭一般,只比死人多上一口氣而已。
孫瑤更是小臉蠟黃,雙眼緊閉,奄奄一息。
陳長生將孫瑤輕若無物的身子摟在懷中,心如刀絞,仰天怒吼。
“尊主,以奴婢看來此事只怕有些蹊蹺。”蘇蘇此時傳念過來道:“雖說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可是也沒有隻是尊主這邊救下的人才得病的道理,其中必有古怪。”
“你是說這都走了凡那和尚乾的?”陳長生此時也竭力的壓制下了心中悲憤,環顧左右,看到旁邊了凡救下的那些災民卻是好好的,雖說也有些無精打采,卻也像是餓的。此時正盤坐在地,默唸經文。
這讓他越看越是生疑,恨不得揪過了凡喝問他自己只是離開三天,竟成了這番光景。
可是旋即想起了凡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卻又實在不像是為了贏自己一次,而朝著無辜災民下毒手的歹毒之人。
“多半不是。”蘇蘇這次倒是沒有像平時那樣對了凡多加詆譭,而是聲音平緩地道:“尊主你想,以了凡這種狡詐如狐,大奸若善之人。又怎麼會
“就算他自以為贏不了尊主,打算耍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多半也會連自己那邊的人也一起害了。斷然不會像現下這樣露出老大一個破綻來,讓人一眼就會猜到是他所為。”
“畢竟這樣的低劣伎倆,非但於事無補,反倒會惹來尊主怒火,傳揚出去也會平白的壞了普渡寺的名聲,這樣的事以奴婢私下揣測,他多半是不會做的。”
陳長生耐心的聽蘇蘇將這番剖析說完。微皺著眉頭道:“若不是他,那多半就是有人想要算計他。又或是連我也一併都算計上,就是打算等到我們打的兩敗俱傷時,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撿個老大的便宜。咕了個咪的,真毒。”
“毒也不怕,既然尊主看穿了他們的陰謀,只需見招拆招,自然就能立於不敗之地。”蘇蘇勸慰了一句後又沉聲道:“奴婢現下擔心的卻是另外一樁事。”
“何事?”陳長生一愣。
“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