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噁心,因為這時,他想起了阿濤,阿濤深愛著蕭月,他又怎能在想著這些事。
只見蕭月左掌斜擊而出,如分花拂柳般擊向鄭天龍的胸膛,這一掌看似未使用真力,但掌式變化之快,當是無與倫比。
鄭天龍眼睛凝注著蕭月的左肩,他沒有出手去接這一掌,只是輕輕一溜,已經溜到了蕭月的身後,淡淡道:“你走吧,我不殺你!”’
蕭月的柔掌突然頓住,輕輕嘆息一聲,道:“果然不愧是‘身形無影’。”
鄭天龍道:“任何人只有在陽光或月光下,就一定會有影子,像這般大陽天,無影的人豈非是光天化日下的鬼。”
蕭月又笑了笑道:“鄭公子難道看不出我在恭維你嗎?恭維人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公子不是說過嗎”
鄭天龍也笑道:“想不到在下的話竟成了閣下的善辯之言。”
蕭月神色還是很平靜,嘆息道:“不管怎樣,你可以騙過我,便是你的本事。”
鄭天龍沉吟半響,緩緩道:“你說我騙過你?”
蕭月道:“你假裝負傷,讓人分散注意力,減少攻擊力,這就是你的強項。”
鄭天龍淡淡道:“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並沒有騙你,也沒有騙任何人,更沒有假裝負傷等你來殺我,這一切只是你在想而已,因為你太自信了,你的眼睛騙了你。”
蕭月也沉默半響,她笑了笑,卻笑得有點勉強,道:“不錯,是我低估了你!”
高手斗的不是力,也不是技,而是心!
鄭天龍瞧了一眼阿濤,阿濤的臉全無血色,嘴角卻帶著絲絲血跡,鄭天龍的心彷彿被刺入了一根針,他的心在收縮。
蕭月突然一聲嘆息,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或許這是她第一次嘆息。
鄭天龍也在嘆息,道:“你走吧,好好的跟阿濤生活下去,阿濤所要的生活,或許你比我更清楚。”
蕭月似乎沒有聽到,反而笑了,笑得很可怕,道:“鄭公子,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鄭天龍沉吟,緩緩道:“臘月二十五!”
蕭月道:“不錯,臘月二十五,還有六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你怎麼還會在這裡?”
鄭天龍嘴角微動,道:“什麼意思?”
蕭月沒有回答他,道:“翻過黃曆的人,都知道今天會是一個很好的日子,至少對於我,是個不可多得的日子,但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大凶之日。”
鄭天龍道:“因為我的出現?”
蕭月道:“你這個人就像一個災星,不管到哪裡,哪裡就有麻煩,哪裡就會死人。”
鄭天龍的眼神暗了下去,他的手在發抖,心已發冷,他的嘴卻緊閉著。
蕭月靜靜地看他,道:“而且還自以為是,自以為很高尚,很大義,卻不知道只是一個自己在騙自己的呆子。不知道自己已經毀了多少個女人,害死了多少個無辜的人。”她說著話,卻把臉轉向阿濤。
鄭天龍的臉在開始扭曲,他在忍住咳嗽,心在咳。蕭月的每一個字都像根刺一樣刺入他的心,他的人跟著顫抖。
上代的仇恨,下一代就一定要去揹負?這是他的錯嗎?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愛上了,離開了她,也是他的錯?一個男人給不了一個女人幸福,他把她的幸福留給下一個男人,也是他的錯?
他若沒有錯,那又是誰的錯?他無法回答,也無法解釋。
只見蕭月又道:“一個顯赫的風流人物,竟然是一個未經男女之事的處子,難怪你一直沒有死,是因為你不肯死”
風流人物,女人往往把風流兩個字誤解成另外一個意思,卻不知道真正風流的男人交往只重在一個情字,而不是洩。所以真正風流的男人可能對任何一個女子有興趣,卻往往不會是選擇滿足自己的生理需要。
蕭月冷笑著,道:“你不肯死,是因為你一直都沒有得到她,所以你不甘心!”
鄭天龍目露痛苦之色,突然大喝道:“你住口!”
蕭月輕輕嘆息一聲,接著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聽我的聲音嗎?現在怎麼讓我住嘴了?”
鄭天龍不再答話,女子畢竟是女子,你可以令她不動,也可以殺了她,卻不能要她不說話。
蕭月忽又笑了,道:“有人說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但我就不覺得了,得不到就得不到,即使得到了也未必就是好的。我聽說過林姑娘,她並不是個值得你這樣愛她的女子,況且她已經嫁人了”
鄭天龍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