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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眾隊官紛紛給海瑞磕頭行禮,海瑞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嚴鴻。等到施禮完畢,嚴鴻又道:“這黃三奎那幾句唱的還不錯。來人,賞他五兩銀子,讓他拿這個錢給自己婆娘買些花布胭脂打扮起來才是正經,別沒事總想什麼情妹妹。不然,這家裡頭婆娘鬧將起來,只怕你別說舌頭,連那啥玩意也保不住。”眾兵又是一陣鬨笑。

嚴鴻這一番連消帶打,總算是平復了一場風波。五軍營這二百軍兵知道嚴鴻出身高門。若論地位,與自己這般兵士這麼不可同日而語。不想對方如此恩待,各個感激的五體投地,自不必言。

待到軍兵紛紛歸營,嚴鴻又對海瑞行禮道:“海老大人,您今天鬧的這一出,到底為的是什麼?”

海瑞這才道:“此地不是講話所在。嚴戶侯隨我來。”

他二人一路回到館驛,嚴鴻雖然還念著自己床上那對姐妹花,不過海瑞這邊的事不解決完,終究是不成。因此只得先跟著海瑞進了他的房中。李鯤鵬、梁如飛等人在門外侍立。

進到房中,二人落座後,海瑞才道:“嚴戶侯可是認為,海某食古不化,冥頑不靈?”

嚴鴻心道:你老人家不愧是料事如神。要不是我早知道你是大明朝數的著的清官,而且這次山東放賑還指望你幹活,我早翻臉了。不過這話自然不好說出來,當下臉上堆笑道:“不敢,海老兄高風亮節,在下只有欽佩的份。只是在下覺得,這萬事不可拘泥成禮,而應隨世態而變化,若是今天強割了那幾個當兵的舌頭,惹的人心不穩,未免得不償失。”

海瑞冷笑道:“我如何不知這幾個當兵的舌頭割不得?便是你嚴欽差不來,那何秉忠也會去搬別的救兵,終歸會把這幾個小輩保下來。”

嚴鴻這下徹底糊塗,不知海瑞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聽海瑞道:“今天散席後,白斯文怕是另備了一桌酒席,送到嚴戶侯的房中了吧?”

嚴鴻心頭一驚,暗想:自己過去聽的評書評話裡,海瑞是有個特長:斷案。難不成他真如此了得,連白斯文的把戲都看透了?說來不止酒席,房裡還有並蒂蓮呢。

見他不說話,海瑞繼續說道:“我何嘗看不出那白斯文的伎倆?只是我若不在酒席前斥責那前面幾個官員,以後一路過去,沿途招待,所糜費銀錢只會越來越多。做官的只會想,欽差在前面吃的已經夠好了,我這裡稍微有所簡陋,怕是必要惹來欽差動怒。直隸的官員還好,等到了山東,那些地方官更是怕一個招待不周,就要惹來嚴戶侯的震怒。你如今又有糾察山東官員之權,兼有王命旗牌,誰不怕你?如今山東大災,民不聊生。這一路上災民的景象,嚴戶侯你雖然未曾如我這般細細查訪,但沿途走來,怕也曾親見。要是為了接待你我,再特意破費無數銀錢準備酒食,你我可對的起山東百姓?”

聽了海瑞的話,嚴鴻不禁有些汗顏。這位清官不是單純的食古不化,而是要借那幾個官員的面子,給後面的官員做個榜樣,杜絕他們的攀比。可惜自己這個主官不夠給力,未免讓海瑞的計劃有泡湯嫌疑。看來今後自己也得以身作則。只是想到日後只能面對那粗鄙酒食,他又有點皺眉頭。

海瑞看出他神色不愉,便道:“海某當初為教諭時,每月食肉一兩次,縣人皆稱為奇,曰海教諭也吃肉?後為知縣時依舊不改。嚴戶侯從小錦衣玉食,倒不必強學海某,不過自己破費些銀錢便是,難道嚴戶侯還花不起這點銀兩麼?”

嚴鴻忙道:“在下謹受教!”心中暗道,花得起,也不能自己破費啊。當然這話不能讓你老先生知道了。

海瑞又道:“至於今天的這些兵士,既是欽差行轅的護衛,日後到了山東,放賑發銀時,少不得要維持秩序。誰前誰活,誰多誰少,數十萬百姓的生死苦甜,就在他們手中。要是沒有軍紀約束,少不得要藉機勒索百姓,甚至逼淫民女之事,你當他們做不出?今日不立好了軍規,他日再要約束,便難上加難。所以今日只須幾條要割未割的舌頭,再加一頓不疼不癢的棍子,讓這些兵士能夠害怕。若是今日不整頓,等到了山東放賑時,怕是要用人頭來讓他們怕了。”

嚴鴻登時大悟,起身一揖道:“在下聽海公一席話,勝讀十年聖賢之書。海公自己當惡人,為的只是山東災民,請受在下一拜。”

海瑞也起身還禮道:“嚴戶侯能夠聽進海某的話,可見心中也非沒有百姓災民。你我此番都是存了為朝廷出力,百姓解難的心,事情便好做了。海某還記得初到縣衙之時,牌坊上那幾句話,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我輩既為官一任,就當造福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