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倒是真餓了。
蓮成捂著嘴巴笑,想不到出來看這麼一出。那家店從前被應帝砸過一回,想不到換了個掌櫃的又讓李宏鬧事。那位店主真該去算算,怎麼請的掌櫃的總和皇家犯衝。
李宏又轉向她,輕輕叫了聲“蓮母妃”。
看他一個翩翩公子在街上走得鞋面上、衣衫下襬全是灰,雖是氣度不改,但終究狼狽了幾分。蓮成也不好再笑他:“三皇子,你餓不餓,再叫幾個菜隨便吃點。”
外頭的侍衛聽了,便再去點了幾個菜。並叫人過來收拾桌面。
菜上來,李宏瞟了應帝一眼,應帝好笑的看著他,指了指位子,“坐下吃。”
李宏這才坐下,端起碗開吃。一邊感激的朝蓮成點點頭。
“看不出來啊,平日裡悶著不吭聲,就只會念些之乎者也的人,還有這份肝腸。”
李宏趕緊放下碗筷,回答應帝的話:“兒臣是看那小姑娘一家著實可憐,病的病,小的小,這才拿了祖傳的玉佩去當。誰知半路被那掌櫃的詐了去。她母親在床上氣得病上加病。她獨個兒跑出來哭,遇到兒臣。”
“吃吧,吃吧,你也算是好心。”
應帝看蓮成在一旁笑,知道她在想有回自己把她硬攥出來,也是在古玉坊。那個沒眼力勁的掌櫃,居然跟他說‘令嬡’。他當時就把手裡看著的一塊血玉扔地上了,硬是砸了他十來塊好玉。起先蓮成拉著他過去看,他倒沒想到能見到這個一貫不引人注意的三兒子。
李宏很快吃完了一碗飯,蓮成問他:“三皇子,你幫人幹嘛還唱這出啊?”
李宏摸摸耳朵,小聲說:“那是淑母妃一個堂兄弟開的,兒臣想著就當不知道,小小的戲弄那黑心掌櫃的。沒想到會遇到父皇與蓮母妃。此處離兒臣的府邸不遠,父皇和蓮母妃賞兒臣一個臉面,去讓兒媳婦敬杯茶?”
“朕微服私訪到你府上去,還不知引出來多少揣測呢,吃飽了就滾吧。”
李宏站起來,“那兒臣告退。”
看著李宏出去,蓮成心道:這個三皇子倒不像是皇帝的兒子,活脫脫是毓王的兒子。書上說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說的怕就是他們這種人。冷不丁下巴被應帝轉到他那邊,“你在看什麼?”目光中有著研究。
蓮成老老實實說了覺得三皇子不像應帝的兒子,只沒說像毓王的兒子。
應帝沒好氣的鬆開手,“這個鐵板釘釘的是朕的兒子,朕還沒那麼倒黴。”說完就看到蓮成一下子卡白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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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時捏死我不就得了。我是個孽種我知道,不用您總是提醒。”
應帝話一出口就失悔了,看蓮成眼眶泛紅,又礙著侍衛就站在外頭 ,拉不下面子來哄。半晌才‘哼’一聲,“誰總提醒你了,自己多心瞎想。”
蓮成把淚水逼了回去,盯著窗外暗下去的天色。她其實一直很介懷身世,她的出世根本就是一場陰謀的失敗成果。從這個方面來說,她和應帝都只是這場陰謀的承擔者而已。而製造陰謀的兩個人偏偏是她的生身父母,她不能怨,不敢恨。窗下是一個賣蓮子羹的小鋪子。一個老人在衝著蓮子羹給客人,衝出來還冒著熱氣。旁邊坐了個小孩兒,像是老人的孫兒,正捧著一隻碗,舔著碗延上殘留的蓮子羹。
“哪,眼巴巴的望著,吃吧。”蓮成轉過頭來,應帝正把一碗蓮子羹推到她面前。自然不會是他去買的,但至少留意到了自己的需求,吩咐人下樓去買了。
被熱氣一衝,她方才忍住的淚一下子滑落下來。
應帝覺得有點無措,他可是頭回看見蓮成落淚,小時候差點被他捏死,後來被侵犯都沒有在他面前哭。
蓮成說了聲:“我就哭這回。”撲到應帝懷裡放聲哭出來。
應帝的前襟一會兒就被打溼了,他有點生硬的哄著:“別哭、別哭。”一手在蓮成背上輕拍著。他小時候把李熙打哭,怕他去父皇母后那裡告狀,也只是威脅:“再哭,我還打你。敢告狀,天天打你。”
也有妃子,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沒有這樣止不住的掉淚過。
“別哭,別哭。”
蓮成氣惱,這人就只得這句‘別哭、別哭’來哄人麼,擦擦鼻子坐直身子。
應帝這才鬆口氣。再哭下去,他恐怕就要開口致歉了,誰見過皇帝給人道歉的。再說了,他還是受害人呢。
看看胸前一片狼藉,“你怎麼什麼都往上擦啊?”
蓮成看著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