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損完後卻又覺得有些不妥,照他方才的話,自己豈不是不堪入目?
不對不對,他楚南山玉樹臨風一輩子,怎麼會糟老頭呢?
搖頭晃腦地將手中的金牌收入錦盒中,楚南山開啟書桌旁的抽屜,將錦盒放了進去。
楚飛揚到也沒有任何被抓到的尷尬,大大方方地踏入室內,瀟灑萬千地落座,卻是心思剔透地沒有提方才的事情,對楚南山說著另外的事情,“爺爺,我有事與您商量。”
聽出楚飛揚話中的嚴肅,楚南山抬起頭看向長孫,卻見楚飛揚的表情亦是肅穆冷峻,只怕楚飛揚即將說的話題十分沉重。
楚南山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臉上頓顯機鋒沉穩的表情,緩緩開口,“說吧。”
江南一行,一路走來,越是靠近南邊,遇到的災民便越多,而路邊更是橫躺著許多餓死的百姓,四處的村莊房屋田地均是被洪水侵襲過的殘破模樣,就連他們腳下所走的路亦是被洪水浸泡在其中。
本是預計八天趕至最近的一座城池,只是因為容雲鶴一行人一路上不斷地安置災民,卻是耽擱了兩日的時間。
“少爺,這有些不對勁啊。”幫著容雲鶴將一名餓暈的老夫人扶著靠坐在一顆大樹旁,肆兒皺眉驚叫道。
容雲鶴從包袱中舀出幾個饅頭放在老人的手中,又小心地喂老人喝了點水,這才沉聲開口,“有何不對勁的?”
肆兒看了看四周,確定都是容家的護衛,立即撩著衣襬蹲下身,湊在容雲鶴的身邊,悄聲將自己方想明白的事情說與甬運河聽,“少爺,按理說,咱們容家可是西楚的首富,西楚的所有城池中均由容家的酒樓客棧米倉,您在動身前已是發了命令,命開放江南三十二州縣的米倉濟民,更是調動了周圍的鋪子支援三十二州縣,按理說,咱們儲備的糧食已夠江南災民應急,可為何還有這麼多的災民流落他鄉?”
肆兒想不明白,將自己心頭的疑問拋給容雲鶴,自己亦是抓耳撓腮地繼續想著這個問題。
聞言,容雲鶴卻是勾唇一笑,眼底泛出一抹譏笑。
肆兒所說他豈會沒有所覺?只怕是有人從中作梗,這才使得這麼多的災民流落他鄉,更是活活餓死了這麼多的百姓。只怕此人的目的便是想趁機陷害容家,讓玉乾帝以及所有人均認為容家早已被利益燻心不顧民生大計。
“公子想必還不知吧。”這時,被容雲鶴救活的老婦睜開了眼,喘了口氣地開口,“容家的確是開倉濟糧,可官府卻說容家如今歸官府管,需等官府清點完倉庫中的糧食錢銀才準百姓領取糧食。”
說了一會,老婦又覺得體力不支,身子斜斜地靠在樹幹上,只剩喘氣的份。
只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卻已是說明了一切。
“公子,如今江南水患,能不去,還是莫要去那邊吧。江南城池也被浸泡在洪水中,老百姓啊,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唯有等死。”一名接受容雲鶴救助的老翁也跟著開口,看著容雲鶴心腸好,便開口勸道。
肆兒早已是被氣得滿面漲紅,恨不能立即返京講理,容雲鶴亦是微皺了下眉頭,眼底劃過一絲狠絕,心中有了計較。
站起身,容雲鶴將手中的乾糧交給護衛,留下肆兒以及一部分護衛繼續照看沿途的百姓,自己卻是繼續往前走。
“公子,您怎能單獨前往?”肆兒看著跟在容雲鶴身後的十幾名護衛,心頭大驚,忙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一旁的護衛,抓過韁繩想要跨上馬背跟著容雲鶴一同離開。
可容雲鶴心中卻有其他的想法,只見他招手讓肆兒來到自己馬前,彎身在肆兒耳邊交代了幾句話,不等肆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已策馬揚鞭朝著南邊城池奔去……
到達通州已是晚間,可入眼的不是往日的炊煙升起、聞到的不是每家的晚飯菜香,路面上沁著的是一層水漬,大部分的民房早已被猛烈的洪水衝擊倒塌了,路邊坐著躺著無數的難民,看到容雲鶴一行人踏進城門,所有人的眼睛均是緊盯著馬背上身穿錦袍的容雲鶴,那一雙雙睜大的眼眸中泛著飢渴與求生的,看得容雲鶴眉心微微一皺,心中瞬間湧上一層怒意。
“少爺,這些人……”護衛亦是於心不忍,這些難民中,有不少的老弱病殘,看著十分的可憐,尤其那些孩子面黃肌瘦,一看便是餓了許久了。
“先隨我去容家的米鋪。”容雲鶴忍下心頭的這口氣,雙腿夾緊馬腹,按照往日腦中的記憶,往容家的米鋪奔去。
越是接近容家米鋪,路上的難民越多,順著月光往前看去,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