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略,指不定真能成為這四海之主,到時候妹妹也跟著水漲船高了,以後肯定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那天走的時候沒有再說什麼,我想他是懂了我的決心,只是我不知道那時候耶若也在門口,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聽到多少我說的話。那一刻我有一絲慌亂,但我最後還是平靜的望著我,我天生適合偽裝,但凡還有一星半點理智在,我都能教自己表現出自己認為正確的模樣。
西弦的儀仗從行宮經過東琴街市,一路西行而去,與來時悄無聲息不同,走的時候是這樣轟轟烈烈,即使我坐在車內,掩下了所有的簾子,這樣刻意地與世隔絕也不能阻止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聲,不知是誰竟然還放起了禮花,鬧得街市越發的混亂難以控制,後來我聽說耶若派出了手下一路維持了秩序,儀仗才得以順利透過。
我不喜外人與我靠的太近,因此車內僅無歡與我兩人。無歡還是像原來一樣,仔細地布好茶水,又囑託了下人準備些果腹的小點心,還有一些是她自己親手做的。我拉住忙碌的她,道:“你現在身份不同了,也要懂得拘些禮數,莫要讓那些下人將你看輕了去。”她憨憨一笑,說服侍我習慣了。只是她終究要懂得尊卑,其實若是仔細論來,我現在還應該向她行禮的。
遺韻果然說到做到,無歡如今是東琴華陰公主,也入了東琴皇族的玉牒,雖說沒有進行大肆的宮宴慶典,但她現在的身份畢竟是不同了。如今瞧她,淺碧色天水繡香團鳳宮裝,胸前簪著三條長拖及地的炫紅金線玉帶,莊重大氣,襯得她整個人氣質凜然,一直不曾發現,原來無歡裝扮起來果真有尊貴之氣,只不過她現在仍有些不甚習慣,舉止不似皇家兒女一般自然罷了。假以時日,她定是能綻放出令人仰視的光彩。離開之前遺韻對我最後說的一句話就是:“你替身邊的侍女也求了高貴的身份,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今後你與她究竟誰人是主?”想過嗎?我問了自己一遍,再看看忙碌著的無歡,不由笑自己想多了,我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到時候兩腿一蹬,萬事具無,他們的未來是與我沒有半點牽扯了,那麼我還擔心這些做什麼。
這一次的東琴之行,不知不覺間竟過了如此之久,西弦的國主在東琴過了年節,這在歷史上也算是不小的一筆,而此間發生過的事情,還有此間出現過的人都將成為百姓津津樂道的奇人奇事。
沉沉簾幔擋住外面的光線車內顯得昏暗,無歡掀起簾子一角朝外面望了望道:“小……姐姐你看外面陽光很好。”此時我謝謝地躺在車內,身下墊了一隻厚實的靠枕,身上蓋著一條繡著鳳鳥的雲錦被,這樣身上很是暖和,於是讓無歡將簾子半捲起來。明晃晃的光輝自窗門上糊著的紗帳透進來,擋去了三分的刺眼,照在臉上熨帖了融融暖意,驀然發覺已是春日光景。不知覺間路邊岸上沙汀浮芷,乾枯的原野之上零星點布了三兩綠意,想著再過幾日蟄伏的蟲獸花鳥也會慢慢復甦過來,到時候景象自會更加熱鬧一些。那個漫長的蕭瑟的冬日終於快要過去了……
許是國主急著趕回朝去處理大政,儀仗行進的速度很是快,我這不頂用的身子骨此刻就有些吃不住,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痠痛,而路上司職方位路徑的侍從說,到西弦還須得半日光景。半日?比我們來時可是少了不少時辰。無歡似乎是感覺到我的不適,靠過來探了探我的額頭,又比照了自己的,其後問我有什麼不舒服嗎。
我告訴她沒事,不想惹人注意。
和國主的關係一直是冷淡的狀態,我需要冷靜,他也一樣,因此我們很默契地誰也沒有找誰,卻又很默契地知道會一同歸去。而現在我依舊不願驚動他,否則三人尷尬的關係要如何處理,我沒有把握自己能控制好。
睡眠是最好的止痛藥,一旦入了夢就能暫且忘卻身上的疼痛,於是我強迫自己入睡。枕著春日陽光,縱使閉上雙眼還是能感受得到那明媚的存在,心思轉過一幕幕故去的景象,最後浮現在腦海中的是父親的背影,小時候我喜 歡'炫。書。網'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覺,彷彿靠在那上面所有風雨都不用擔心,只要被他牽在手心裡就可以把性命都交給他。迷迷濛濛間聽得父親喚我一聲“風兒”,頓時眼眶酸澀,一股熱流自眼瞼間隙簌簌地流了出去,無聲的默默的落起淚來。
之後應當是睡著了,但睡意很淺,能感覺無歡幫我拭了臉上的淚痕,還有她不時地為我掖被角,甚至還能聽到車轍軲轆轆的行進聲,只是不願意醒過來。只是睡得仍不安穩,車跡顛顛,身上的骨頭就像是散架一般,扯得一陣陣的疼。恍然間聽得一聲聲混亂的叫喊,更是覺得惱人的很,於是睜眼欲呵斥幾句。只是見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