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輩的封賞,他們的家庭情況都比較寬裕,也沒真正吃過什麼哭,又哪有當年不要命的那種殺傷力?
最後更為重要的是,將軍本人也沒有做到他父親身先士卒的地步,若是當年的將軍大人,早就在第一艘戰艦開赴高麗的時候,帶頭跳上岸廝殺了,而現在的將軍……這不正坐在自己的宮殿中,輕鬆的搖著摺扇,等著遠方傳來訊息麼?
長期的居家生活,加上貴族茹素的習慣性飲食,令德川賴秀的身體衰敗了許多,他雖然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但已經患上了腳氣型心臟病。暑天會時不時的昏厥,嚴冬也有時會嘴唇發紫,這樣的身體別說上戰場了,那套擺在將軍房間頂端的盔甲,還不知道穿不穿的起來呢!
當然這些話作為家臣是不敢說的,甚至在心中想一想都是罪過。
“軍費!軍費!又是軍費!剛打了幾個小勝仗,就急著伸手和朕要銀子?他們的忠心何在?武士的奉獻精神何在?”堂上德川賴秀翻閱到第二頁時,不高興的嘟囔起來。
家老山下智拓連忙規勸道:“將軍大人,該封賞的時候還是要封賞的,尤其是初戰告捷,得了封賞才能激發他們秉承將軍的意志,奮力戰鬥啊!”
德川賴秀想了想,最終道:“那府庫裡的銀子可夠呢?”
“當下自然是夠的,畢竟還是初戰,不宜賞賜的太多,省的大軍攻到開城(高麗首都)後無賞可封。臣下已經草擬了個摺子,大約也就需要五萬兩銀子。”
可憐的東洋武士,按人頭算的話也就是人均一兩?
不過顯然對於這個數目,將軍大人還是略微發憷的,“五萬兩?”他呆呆的報了一遍,忍不住道,“去歲朕維修御所,不過只花了一萬三千五百四十二兩。”
家老山下智拓抹了把臉上的虛汗,心道:大人這記性未免也太好了吧?連四十二兩的零頭都記得?
他躬身伏地,以更加謙卑的口氣勸慰道:“大人,大軍在外,軍心需定啊。”
最終崇尚節儉的將軍大人同意了撥款,並削減了宮中各項開支,以維持心理平衡,於是東洋將軍和將軍夫人的伙食越發寡淡起來,將軍夫人前田江子的待遇也降低了不少。
半個月之後,高麗沒有傳來進一步的好訊息,期初衝的太快,戰線過長,這段時間遠征軍正在努力穩固已經奪得的高麗領土。而前田江子卻再也忍受不了‘赤貧’的生活水準,她跑到德川賴秀面前,哭訴道:“御年寄(後宮總管)竟然通知臣妾,月例縮減一半!原本臣妾可以動用的銀錢就不多,公子年歲也大了,還得我貼補一二,縮減一半之後,臣妾的待遇甚至不如一名下女了!”
德川賴秀聞言,心中不悅:“沒有那麼嚴重吧?正是舉國之戰的關鍵時刻,財政緊張也是不得已的事,還請多多忍耐才是。”
前田江子倒也不是無知女子,她能獲得德川賴秀的器重,就是因為她擁有旁的側室所缺乏的要素:察言觀色的能力。過去關於銀錢上的事,只要她哭鬧,多半都是能被滿足的,可如今正是開戰之際,她一瞧見德川賴秀的眼神,便知道他是真不高興了。於是前田江子便抹著眼淚道:“臣妾也知道國事要緊,也只有臣妾可以與將軍同甘共苦了。不過待得戰勝了高麗之後,臣妾可要向將軍大人討個賞才不虧呢。”
德川賴秀被她的好口彩都笑了,摟住她便親了一口。
且不說京都將軍御所內眾人對高麗戰爭的看好,事實上此刻遠征高麗的東洋大軍,過的並不舒坦。
遠征軍是秋季起兵的,主要是因為高麗和東洋之間的海峽季風,只有在秋季朝著高麗半島吹,而且風力強勁,足以使得風帆船抵達海峽對岸。可三個月之後進入了冬季,高麗的冬季嚴寒冷冽,遠征軍的軍糧、火炭、防凍的藥品和彈藥武器都得從本土運送而來,貧瘠的高麗佔領區就算是挖地三尺也養不活五萬大吃大喝的東洋人。
負責後勤供給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熟悉的薩摩藩島津氏。島津重義本人沒有隨軍來高麗,但他的船隊一直來往於海峽兩岸,將大批的軍備運送到高麗前線。
事實上德川將軍本人並沒有足夠的銀子開戰,這不軍糧都是天朝給賒賬的嗎?所以他提供給島津的東西自然也不多,按道理番邦大名就該本分的自己掏口袋貼補,可島津是什麼人啊?他哪裡會甩德川賴秀?若不是薩摩藩的地理位置,德川賴秀也不會將後勤事宜交給他去辦。
當然,將軍對於島津重義還是不放心的,雖然差事給了他,卻派了個人隨同監督。只可惜這位監督者山島進二郎剛到薩摩不久,就被島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