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已經和芍藥薔薇她們彙報完工作了。
一頓穿衣、洗漱、打扮的忙亂,浮霜連早膳都沒怎麼吃,便帶著人去了升來客棧。進了後院,顧寒之正在打坐。自從他胳臂受了傷,每日早上便不舞劍了,改成打坐練氣。浮霜只要未到。他多半都是在練功。
浮霜也不打攪他,只命人將湯和藥拿到小廚房去熱。過了一會,顧寒之收功吐息、睜開眼。衝著浮霜莞爾一笑道:“你來了。”
“我來了,昨兒睡得可好?”浮霜笑著應道。
“好。”他淡淡的答了,一雙鳳眼幸福的眯成了縫,每日見面都是這幾句簡單的說辭,可是每每出口。顧寒之都覺得心動不已。
也許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日日得見……
浮霜在石桌上展開棋盤。衝顧寒之道:“她們去熱湯熱藥了,我們先下一盤棋,等會兒你先把藥給吃了,然後湯分兩頓喝。今天煲的是蟲草花山藥大骨湯,最是養胃健骨的,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煎藥也就罷了,做什麼還天天煲湯?又費事又辛苦。”顧寒之感動的說。
“你受傷自然要多滋補,給你留個丫鬟你又不要,我只能這麼著了。”浮霜道,“也不算費事,前兒是我在熬,如今她們幾個體恤我,都不喊我起來,替我給熬了,我不過是前日晚上配個菜,不麻煩。”
正說著藥便端來了,顧寒之服了藥,放下碗道:“昨兒下午我去了九珍堂複診,黃大夫說我傷勢好的極快,估計要不了兩個月便能痊癒。可見是多虧你的湯好。”
浮霜笑眯眯的望著他略微豐潤些的下巴,很是滿意。顧寒之偏瘦,去了趟青州,許是來回奔波,越發瘦削了,這一輪湯水下去,方才補回來些。
她搶過黑子道:“今兒我執黑,你得讓我先走。”
顧寒之笑道:“你昨兒執白子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那你讓還是不讓呢?”浮霜嗔道。
顧寒之望著她難得的小女兒態,那雙一改凌厲,變得澄清如鏡的鳳眼,恨不得將她的模樣一絲不差的融刻在心頭。
“讓,自然是讓的,不過只能讓你三子。”他故意道。
“五子!讓我五子再說!否則我哪裡能贏你?”浮霜也不等他回應,便快速的在棋盤上落了數子。
桃樹遮擋住豔陽,只漏了些許光柱撒在兩人之間,斑斑點點、細細密密,就好似將他們倆與周圍的眾人又隔離開似得,獨成一幅畫卷。
廚房內,鳩尾望著窗外,合掌笑道:“郡主和顧公子真是一對璧人!瞧著就讓人覺得舒心。”
芍藥卻幽幽的嘆了一聲,沒有接話。
薔薇左右看了看她兩,恨鐵不成鋼的在鳩尾腦門上戳了一記,鳩尾吃痛,委屈的揉著額頭道:“你幹嘛啊?薔薇。”
薔薇翻了個白眼,盛起碗湯端了出去。
丁香在石桌旁伺候著奉茶,見薔薇端了湯來,忙端到几上拿扇子扇涼。
薔薇放下碗便立在一旁,瞧著浮霜和顧寒之,躊躇片刻道:“郡主……”她想提醒浮霜,藥也吃了,湯也送了,該早些回去。
“觀棋不語,不懂嗎?薔薇。”浮霜頭也不抬的落下一子。
薔薇不敢吱聲了,只咬著下唇,悶悶的回了廚房。
浮霜和顧寒之下了兩盤棋,先負後勝,也不知寒之有無放水,但至少她自己很滿意。
一碗湯已經被顧寒之喝完了,涓滴不盛,骨頭也都吃的很乾淨,連裡面的骨髓也吸盡了,那可是最補筋骨的。顧寒之這習慣她很喜歡,吃什麼都不會剩下,很是珍惜。
“記得下午自己將剩下的都熱了喝,我明日再煲旁的。”她收起東西準備走了。顧寒之應了一聲,不禁心中又惆悵起來,每天他都盼著她來,又害怕她走,說起來明日轉瞬即到,可感覺上卻像是歷經數年般的遙遠,然而他卻也知道這已是難得的了。
“郡主,我和丁香晚些回去,我瞧著小廚房不甚乾淨,今後還要常用,想想還是打掃一番才好。”芍藥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回道。
“那好,你們等會也不必急著回院裡,直接去前院賬房把事情料理完再說。”浮霜吩咐了一句,便帶著薔薇和鳩尾先回去了。
清風拂面,撩起顧寒之的長髮。他依舊坐在樹下,望著棋局回憶方才的對局。浮霜的棋力不高,卻是步步為營,十分縝密。
所謂觀棋如觀人,從她的手法,便能瞧出她的性情。她如今身處敵境,確是該步步為營、小心謹慎,若不然一步走錯便有可能牽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