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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浮霜只覺得心中氣惱,慣常的冷靜自制全都忘記了。她咬緊銀牙,鐵了心今日非要把他逼出來不可!
她蹬蹬蹬的進了玉器坊,也不顧裡面眾人招呼,直上了三樓。走到陽臺上,依著美人靠,浮霜衝著周圍大聲道:“你若再藏著不出來,我便從這兒跳下去!”
眾人大譁,美人要跳樓哎!快來看熱鬧!
薔薇芍藥等忙搶前叫道:“郡主!您……您別胡來啊!”圍觀眾人聞言更是了不得,郡主?難道這頭戴斗笠瞧不清面目的美人竟是定王府的小郡主不成?
“你們退出去十步!”浮霜站在樓上喊道。
“郡主!”眾丫鬟急得跳腳,薔薇丁香搶進玉石坊奔上樓去勸人,芍藥指揮著眾家丁上前接駕,可偏生這家玉器坊規模還不小,樓面便佔了有四五丈寬,浮霜從東頭緩步走到西頭,急得下面一群人左右奔忙。
“你以為我只是說說嗎?”浮霜瞥見對面酒樓上熟悉的衣袂閃動,心中一動,“那你恐怕就猜錯了!”
說罷她突然撐住扶欄,一縱身,便從樓上翻身跳了下去!
衣袖翻飛,繡著紫蘇蔓藤的裙衫凌空蕩起。
下面眾人驚呼聲還未落,只見一襲白影橫空飛來,半空中便截住了那瑞麗的身影。
顧寒之單手摟住浮霜,旋轉著卸力飛落,如白鶴展翅、又似祥雲落塵……浮霜只覺得自己如騰雲駕霧般,耳邊是風聲鼓譟,心頭卻是狂跳。
他有力的手臂挽著她的身子,將她半夾在懷中。暖暖的溫度從他的身上傳到了她身上,帶著淡淡的皂香,帶走了她心底的傷心意冷。她聽到他的心跳和她同樣快速,甚至比她還要快,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顧寒之摟著浮霜,微微顫抖的箍實了。方才鬆下了心中繃緊的那根弦。想想方才,想想當下,愈發後怕不已,彷彿只有摟緊了懷裡的人兒,才能舒緩心頭的不安似得。
從半空落地,不過是扎眼瞬間,可在顧寒之心頭,卻如揪心數年。他的後怕、糾結,卻又混雜了舒心悵意,這難得的一擁之間。再難忘卻。
周圍的人鬧不清其中原委,只瞧個熱鬧。這樓上的郡主,雖戴了個斗笠。瞧不清模樣,可風姿卓越的氣度猶在,她從樓上跳下來時,多少顆心跟著提溜到了嗓子眼,隨後便見那俊逸如仙的兒郎飄然而至。英雄救美,煞是好看!真是比唱大戲還熱鬧啊!周圍忙響起熱烈的掌聲。
安全著陸之後,卻沒有眾人想見的你儂我儂,浮霜雙腳落地,狠狠的擰了顧寒之一把,掙脫開他的手。一句話也不說的便再度進了玉器坊。
顧寒之知道她是真怒了,也不敢再說什麼,忙跟著追了進去。
店內的掌櫃夥計。見郡主又進來了,都唬了一跳。不說旁的,若是定王府郡主在他們小店裡跳樓有個閃失,他們這店也別開了,說不得就連項上人頭都不保呢!
掌櫃忙使眼色給夥計們。夥計蜂擁到樓梯口,堵住了上去的通道。掌櫃陪著笑臉上前,哆哆嗦嗦的道:“郡……郡主大……大駕光臨,可……是要買玉?”
浮霜情緒稍作平息,不禁有些悔意,方才自己是氣暈了頭了,竟大失常態,做出如此幼稚的事來。她回過頭,瞧見顧寒之心虛的模樣,又不氣不打一處來。
“買!我要給這位恩公買塊玉,感謝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店裡眾人聽這語氣,哪裡是恩公啊,許是仇家吧?都恨得牙根癢癢了還要買玉?
芍藥丁香等也湊上前,將看熱鬧的人都趕了出去。
顧寒之心神立刻慌了,浮霜嘴上越客氣的時候,便是心中越火大,都喊他恩公了,這可怎生是好?
可他偏偏又不善言辭,從不知道這甜言蜜語是怎生說的,只把臉憋了個通紅。
那頭掌櫃的已經端來了各色玉石,有玉佩、玉環、玉珏、也有女子用的釵鐲等物。一邊忙著解說這個好那個妙,上趕著轉移浮霜的注意力,生怕她再玩一趟跳樓。
顧寒之憋了片刻,掃了眼周圍的人,最終還是狠狠心上前低語道:“浮霜,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他原是個極清高的人,在人前絕不低頭的,這句話出口已是費了老勁了。
薔薇等忙將店裡的掌櫃和夥計都趕上二樓去,將廳堂留給了浮霜和顧寒之。
浮霜轉過頭,指著他的胸口道:“你摸摸良心,我哪兒讓你不如意了?是煲湯煲鹹了不合你口味?還是天天纏著你讓你煩了?你倒好!前一日好好的,第二天便來個不告